以前与霍家交好的同行老友,此时都将寄云拒之门外。身为霍家女婿的赵财更加恶劣,冲她吼了一句:“记住你已经不姓霍了,别给老子惹事!”抢了银子摔门而去。 他在距离青坪百十里地的茂城有份差事,是出海码头上的小税吏,这一去十天半月回不来,意思是霍家的事他压根不管。 连亲人都靠不住,寄云不知道还能依靠谁。绝望地哭过一夜,忽然想起一个人。 或许她所嫁非人,然而寄虹挑的人总不会错的。唯一能帮霍家的,可能只有叶墨了。 叶家没有宅院,叶墨的姐姐嫁给焦泰后,他一起搬进焦家。寄云向看门的小厮说明来意,那小厮客气的语气就硬邦邦了,“叶少爷不在!”砰地撞上门。 寄云那句“他何时回来”就被堵在门外,她只好苦苦地等。 日头毒,人发虚,从早上站到下午,快晕倒了。身子晃了晃,却被人轻轻扶住。抬头,一张温和的脸孔面露关切。 “在下焦泰,赵夫人到此是寻我吗?”见寄云站稳,焦泰收回手。 寄云虽听过焦泰这个名字,并未见过,见他客气而知礼,便顾不上细思他如何认得自己,将来意说明。 焦泰听罢,哀叹道:“唉,此事我亦深感痛心。同在瓷行,本是连根,理应出一份力。私下里我与县令面商,得知此案可予通融,只是……”说到此处,他忽然停顿下来。 寄云果然上钩,急切道:“只是如何?” “只是此案非同小可,可叹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他见寄云茫然不解,“善意”提醒,“人命关天的事,没有实实在在的好处人家是不会白白替我们担风险的。” 寄云终于听懂了,“多少钱霍家都肯出的,只是我手头一时凑不出,能不能……” “焦家倒是可以垫一部分,但远远不够。”他看一眼寄云,“我倒有个办法,只怕你认为不好。” 寄云忙道:“只要能救人,什么办法都好!” 焦泰很为难,踌躇着说:“我认识钱庄的朋友,能说得动他们出钱,但总要有个抵押,比如宅院。” 寄云吃了一惊,他指的是霍记?这可是霍家十几年的心血啊! 他长长地叹气,“看来此法不妥,我再去求求县令,却不知霍掌柜和二小姐能熬得几日。” 这话一下把寄云砸懵了,别说卖掉霍记,就算卖掉自己她都没有异议了。“可是地契不在我手中,如何是好?” 焦泰说他自有办法。当下入宅,很快拿出一份委托书,带上寄云到牢房,与耗子精交谈片刻,他便进入牢中,出来时委托书上多了鲜红的手指印,红得像血。 寄云见他竟能说得动耗子精,向他央求想见见父亲妹妹。焦泰将她带到耗子精面前,耗子精就翻脸了,“焦会长,我已经给过你面子,有一不能有二,当牢房是饭馆啊!” 焦泰向寄云道歉,安慰道:“眼下不差这一面两面,救人才是要务,你我先到户房将手续办妥。” 寄云泪眼婆娑地被焦泰拉走了。她心乱如麻,完全任他摆布,糊里糊涂在许多文书上按下指印。在焦泰一定救出霍家父女的信誓旦旦中,寄云如释重负。 玲珑听说后却疑虑重重,她不认为焦泰比吕太爷更加门路宽广。“可予通融”究竟是焦泰的一厢情愿或是县令的原话,深有可疑。 曹县令此刻正在县衙里与胡主簿诉苦,两个难兄难弟相对叹气,一筹莫展。 “胡翁啊,这案子弄不好,不光保不住乌纱帽,恐怕连——”曹县令伸手在头上点了点,哭丧着脸。 胡主簿更是如丧考妣,“曹公啊呜呜呜,这可如何是好哇……”互相看不惯的两个人,这会亲密得互为翁公了。 曹县令本想问胡主簿拿个主意,可老头子哭得跟大姑娘似的,他只得做出推心置腹的模样,“唯今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