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了一声,指着他道:“你啊,就这么只身闯入,也不顾及顾及自己安危。” 齐昭不以为意的伸指擦了擦鼻尖,念及顾梦时又浅浅一笑:“时机所迫。” “对了,皇上预备何时动手?” “收到你的信后,朕就已命人暗中将尉迟重软禁监视。如今罪证如山,朕这就命人立即抄了太傅府,也让朕的子民看看这所谓一代贤臣的真面目!齐昭赶紧的,把你那只胖鹞叫出来,虽然脾气怪了点,但传信之快朕还没见过能与它匹敌的。” 齐昭应了声是,心道鹞子要是听见这话闹了脾气,他怕是又得费好多肉来哄它高兴了。 顾梦自回来之后,便听钟泠说了这段日子以来明城发生的桩桩事。 特别是得知了眼下皇上就同她隔了几个院子的距离,她的震惊也丝毫不亚于当时的钟泠。 下人们烧来水后,顾梦便褪去衣裳,将整个人都埋进了温水之中。浴水轻荡,她长期以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得以松缓。 顾梦舒服地发出一声轻呢,恨不得泡上个一整天,但想着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又急着快些打理好自己。 皇上,顾澄扬和顾姝茗,还有布庄的事,桩桩件件挤得她脑子发胀。 况且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家中得到多少消息,爹娘姐妹们会不会担心坏了? 还得要赶紧知会一声才行。 顾梦脑中一一盘列着,眼皮却越发地沉。热气氤氲,熏得人恍恍惚惚,待沐浴完后,刚往身上套了一件,便再扛不住身体疲累,一沾到床就彻底睡熟了。 而这一觉,她真就睡了个天荒地老。 起初钟泠等了半天没等出来人,进屋一看都睡熟了,也就不忍再打扰她,带上门便离开了。 顾梦这一觉,似乎做了好些个梦,看到好多的人,却全都记不住,睡得极不踏实。后来迷迷糊糊之中,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着些什么,并替她掖了掖被子。 鼻尖闻到了点淡淡的药香,也分不清是否是梦境。 后来,她昏昏沉沉中挪了挪眼皮,模糊中好像见有人在屋内点上了什么香,那股花草的芬香极为好闻。 她也就这么在香气中睡沉了。 安稳,无梦,好眠。 * 顾澄扬爬上椅子,朝桌上搁着的铜镜里看了眼,又麻利地爬了下来。 以前他胖乎乎的,这么一上一下都会喘几口气,现在瘦了,做这些倒都不吃力了。 他跑回床边坐着,拿小手撑着下巴,小大人似的皱着眉头在烦恼。 他还记得他跟着四姐偷偷从家里跑出来了,后来不知怎么睡了一觉,醒来后他身上的肉肉竟然都不见了! 除了这些,其他的他就想不起来了。 一开始照到镜子的时候,他认不出里面的人是谁,哭鼻子的样子被钟泠姐看到,还被她笑话。 钟泠姐说他只是病了,所以才瘦了,不过现在病已经全好了。 顾澄扬烦恼了一会,什么都没想出来,脾气一上来,也就不去想了。 瘦了就瘦了吧,反正二姐一直嫌他身上肉肉多,现在肉肉没了,二姐应该就不嫌他了。 钟泠姐说,二姐为了找给他治病的药,太累了,所以现在一直在睡觉,等睡醒了,他就能找二姐玩啦。 顾澄扬正甩着两条小短腿,结果一转头,突然看到有一个脑袋趴在窗台上,两只眼睛没精打采地盯着他看。 顾澄扬吓得蹦了起来。 “胆小鬼。”顾姝茗吐出三个字。 顾澄扬这才看清原来是四姐。 之前是在钟泠姐面前哭鼻子丢了人,现在又被四姐给吓到,觉得失了面子的顾澄扬不高兴了:“四姐你干吗要吓我?” 顾姝茗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顾澄扬发现四姐也瘦了,没有精神,都不像以前那样整天到处跑的不见人。他是因为瘦了,像是变了个人,怎么四姐也像变了个人呀。 顾澄扬走到窗边问道:“四姐,你也病了吗?” 顾姝茗皱起了眉头:“你才病了呢。” 顾澄扬点点头认真回道:“我是病了啊,不过我现在已经好了。” 顾姝茗一阵烦躁,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孩子,懂什么?” 顾澄扬不服气了:“你也是小孩子。” “我都九岁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顾澄扬一本正经的说:“二姐说过,比年龄,那就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 顾姝茗:“……” 她将头转了回来,盯着顾澄扬道:“小弟,我问你,如果二姐她其实不是二姐呢?” 顾澄扬眨眨眼:“二姐就是二姐啊。”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