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约定,等霍嘉鲜把pgc总决赛打完了,就飞去德州看她。妈妈很快就能出院,他们还能一起去旧金山,乘坐加州微风号横穿北美大陆。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得很好了。 但是眼前的satan,自信而残忍,似乎即将打破这一切美好的幻象。 霍嘉鲜垂下眼睛,一言不发,直接想要强行将门关上。 satan哪里能遂她的愿。 他一只脚依然卡得死死的,微弓下腰凑近霍嘉鲜的耳朵,笑容诡谲而虚伪。 “嘉鲜小姐。”他一字一顿,声音缓慢,如同凌迟酷刑,残忍至极,“你妈妈,早就已经不在了。” “不在的意思,你明白吧?” “半个月前,她就已经死了。” 霍嘉鲜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拼命摇头。 “不。”她不断地重复,“不。我不信。” 她妈妈还好好地在癌症中心接受治疗。她哥哥霍凛还在一边陪着妈妈。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她不信。 “信?不信?嘉鲜小姐,你心里应该早就有判断了吧。”satan看到她的反应,语气更加笃定,“……要不然,你也可以打电话问一下你的家里人?他们可瞒了你这么久呢。” 霍嘉鲜充耳不闻,垂眼看着地下,嘴里一直无意识地重复着一个“不”字。 不可能。 她不相信。 satan的声音似从地狱而来的恶魔修罗,轻柔里带着无限残忍的血腥气。 “嘉鲜小姐,你还不明白么?” “……从今以后,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没有妈妈了。” - 很多年后,当霍嘉鲜再次回忆这天早上的情形,却发现自己已经记不清楚大部分细节了。 又或者说,很多细节,都已经被她刻意忘记。 那天自己是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西雅图的温度让人觉得舒不舒服、贺随是什么时候听见门外的响动出来察看、他又是怎么样把satan狠狠揍了一顿——她的记忆已经全然模糊了。 唯独忘不掉的,就是satan的那句“从今以后,你就没有妈妈了”。 好像是全世界的山洪海啸扑面而来,一瞬间就将她湮没。 冰棱温度冷彻骨髓,将她全身的细胞碾压、搅碎,直到失去所有知觉。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霍嘉鲜还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微微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然变成一条失水的鱼,濒死窒息,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像是坐在急速下坠的跳楼机上,寒风凛冽,她心底在打寒颤,但喉口所有的尖叫声都被疾风掐灭。 她似乎流了很多很多的眼泪吧。 似乎吧。 眼前的世界已然失真,扭曲,幻灭。等到贺随的拳头狠狠砸到satan脸上的时候,她已然失去了所有感官知觉。 …… 贺随刚起床没多久,听见动静出门,迎面就看见satan在霍嘉鲜的耳边蛊惑似地说着让人崩溃的话。 他想也不想,揪住satan的领口,也不管这还是在酒店的走廊上,拳头如同冰雹,愤怒地往satan身上砸去。 偏偏satan不闪也不躲,根本不管贺随将自己打得有多惨,眼神只直勾勾地盯着霍嘉鲜看,末了,从胸腔里发出几声阴森森的冷笑。 贺随一脚就将他按到了地上,避开监控,直接就把satan拖到了自己房间里,冷声威胁:“你不准走。” satan一抹嘴边喷涌而出的鲜血,笑得寒意森凉。 “随,你又打了我,凭什么不让我走?” 他的语气很慢,还特地加重了那个“又”字。 贺随迅速瞥了satan一眼,薄唇紧抿,目光里没什么情绪。 “就凭你干了这些脏事,死一万遍都不足惜。”他的语气淡淡,“……你就想这么走掉?” satan笑了,像是反问:“脏事?” 贺随没理他,开门就想出去。 “什么叫脏事。”satan笑着继续道,“那年你打了我,差点被禁赛,但还是被你逃过了。那这次呢?你还逃得过么?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贺随停顿了片刻,随后扭头过来看了satan一眼。 “逃不逃得掉?”他冷笑一声,“我们中国有句话,人在做天在看。这样的事,怎么能叫逃呢?” satan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随后渐渐消失不见。 …… 霍嘉鲜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有人温柔地环抱住自己,她的眼泪不知道流了多少,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 他的味道很淡,也很清明。总是能让人想到北方冬日的原野,空空旷旷,干干净净,颜色纯粹,像是可以倾吐自己所有的心事,也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