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上并未对太子释以权柄,可暗中赞许、支持太子的朝臣越来越多了。如今太子势大,就连她也奈何不了了,甚至太子还会反过来害她。 想到这里,萧贵妃心生愤恨,气得微微扬起了头,却正巧看到苏霁一身乍眼的衣裳,即便是黄昏下也难掩的精致妆容,不由得更恨了。 她穿这身,是来成心刺激她的不成? 萧贵妃狠狠地瞪了苏霁一眼——今日受跪之辱,全都是拜苏霁和太子所赐。 终有一天,她也要让这对鸳鸯尝尝这滋味。 苏霁正携着一只轻便的松木箱子,见萧贵妃的眼神不善,走到萧贵妃面前,正色道:“这事情,真的与我无干,也与太子没有干系。” 萧贵妃冷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苏霁只能无奈地从萧贵妃身旁走了过去,从司药局到储秀宫,这里是必由之路——早知道如此,她宁可明日再去。 而她之所以去储秀宫,就是为了去瞧瞧本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苏霁命身后的太监去敲门,并叮嘱道:“若是我被扣下来了,你只管去旁边的咸福宫,找赵贵人求救。” 那太监闻言称是。 宫内传来了问询声:“谁人敲门?” 苏霁道:“我是司药局的,来请张贵人的平安脉。” 那宫人虽疑惑,但也开了门,见是苏霁,更奇了:“苏司药?怎么今儿是您请平安脉?” 苏霁微笑,不发一言,她当然不是来请平安脉的。 她分明是来踢馆的呀! 苏霁入了屋内,见到张玄晴仍在榻上,悠闲地喝着茶,行礼道:“张贵人,臣女来请平安脉。” 张玄晴略瞧了苏霁一眼,茫然无措地看着苏霁,柔怯地问:“苏司药,你怎么来了?平日都是刘太医请平安脉,怎么今天是你?” 苏霁胡诌道:“刘太医病了,让我来替班。” “有劳你了。”张玄晴伸出一只白得毫无血色的臂膀,见苏霁为她诊脉,便闲话家常道,“听闻姑娘在选秀的时候,还拒绝了赐婚给十九皇子。若是姑娘当时应了,现在也不必在此劳心劳力的,接到十九皇子府上,又风光又富贵。” 张玄晴叹息了一声,道:“听闻十九皇子贤正纯良,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儿,配给他都是良配了。” 苏霁面无表情地放下了她的手腕,道:“诊好了,我给姑娘开个方子罢。” 苏霁从随身的松木匣子中抽出了一张半熟宣,写了几个字,便递给张玄晴,道:“张贵人,你的方子。” 张玄晴自恃识字,接过那方子只看了一眼,便神色大变,警醒地望着苏霁:“你——” 旋即,她意识到不对,屏退了左右,放下了那张药方,冷冷地道:“你这是污蔑!我与赵嘉柔是好姐妹,如何能害她?” 苏霁看着落下的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张玄晴害赵嘉柔于舞雩台”,她缓缓地起身拾起那张纸,道:“害没害,张贵人心里门清。” “你收买了王尚宫,将舞雩台的木材换成软些的松木,就是为了好下手;而你母亲与太后有旧,我查了,那太监是个资历老的,该是与你母亲有旧,替你办事的。”苏霁平静地将她的猜测说出口。 张玄晴蓦地起身,她自诩此事计划周密,滴水不漏,她冷厉地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苏霁笑了,计划再□□无缝,奈何有人提前知道剧本啊。 “你不过是没有证据的揣测罢了。”张玄晴捂住心口,短促地呼吸着。 的确,苏霁没有任何证据。 苏霁毫不示弱地站起来,凑近张玄晴,微微一笑,道:“我既知道了,怎会没有证据呢?那个替你下水的太监,倒是贪生怕死得很,似乎替你做这事前,没预料到他自己会送命啊。” 张玄晴不可置信地盯着苏霁,手都是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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