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的稍微回应,只要他的一丁点示好,她便能马上喜笑颜开,不去计较任何事情,如同一个彻彻底底的大傻瓜。 他伤她太深,也深知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可是若是让他从此以后就此放手,他更加没办法做到。 霍明安深吸口气,他看着随愿警惕的眼光,他终究决定离开,只要有他在,她便永远无法安然入睡,从何时起,他在她心目中已经变成了如此存在了? 可悲的事实。 “我先走了,你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后霍明安便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随愿双腿无力跌坐在了地毯上,房间四周安静极了,听不到丁点的别的声音。 随愿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全身已经累到了极限,仿佛下一秒就要撑不下去晕过去了。 窗外似乎有疾风刮过的声音,冬天是真的快要来了。 随愿揉了揉已经将近麻木的身体,她撑着去了卫生间,用热水冲洗身体。 随后倒在床上倒头就睡,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急需要好好睡一觉,因此几乎没几分钟的时间,随愿便陷入了睡梦之中。 霍明安一个人开着车在黑夜里游荡,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独身一人的时刻,许多夜晚,他也是如此,一个人游荡在城市的角落里,就如同地下道的老鼠一般,他本以为自己不需要阳光,可是当有一天阳光透过地板照射进来,暖洋洋的照在他身上,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是喜欢阳光的。 一个人漫无目的,直到车子开进了夜色深处,他停了车,打开车窗,点燃了一支香烟。 看着烟火在自己两指间忽明忽暗的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已经落了一地的烟灰。 霍明安这才启动车子,驾车离开。 随彦胜从未想到他醒过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霍明安,他脸色带着些憔悴,胡子拉碴的,显然不曾好好打理一番自己。 随彦胜已是自感到时日无多,因此只想尽快给随愿安排好退路,只希望在自己走后,随愿能安排自己的安排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他丝毫不想再让两人之间有任何牵扯。 这仅仅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最后的一点心愿,他不能再看着女儿重蹈覆辙。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却谁都不主动开口,最后还是随彦胜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霍明安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以前是恨他,可是如今看着他,面容枯槁,头发花白,全身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如今的他,仿佛一个即将死去的病人。 “我不是过来道歉的。”霍明安说。 无论如何,在面对随彦胜时他从没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因为随愿的原因,他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面对随彦胜的复杂感情。 随彦胜开始咳嗽起来,到了最后开始越来越厉害,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后,他轻笑一声,“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过去的恩怨,就如同一道沉重的枷锁牢牢的扣在霍明安的心上,让他无法安宁。 “等我死了后,你能放了愿愿吗?” 霍明安看着他,哪里还有曾经意气风发的模样,如今的他早已变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老头。 “您说笑了,愿愿是思思的母亲,我会对她做什么?” 随彦胜又强烈的咳嗽起来,“如果真要一命抵一命,用我的命就好,不要再为难她,她是无辜的,求你放了她。” 霍明安心底焦躁极了,他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凭什么要他放了她,她是思思的妈妈,再也没有人比他更需要她了,他凭什么要放了她? 他勾起嘴角,脸色嘲弄,“我为什么要放了她?我需要她,思思也需要她,我之所以救你出来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过去做错了,相反的,我一点都没错,你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果然是这样的吧,为了自己,愿愿才会委曲求全的留在他身边,他真是一个包袱。 “愿愿是个傻孩子……” 他开始急促的喘气,旁边的仪器也开始响了起来,霍明安蹙眉,按了床铃叫护士过来。 随愿比护士赶来的更快,她冲进来便看着霍明安,一双乌黑的眼里全是恨意。 她眼底盈满了水光,冲过来便是一巴掌甩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