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无机会了。” 谢俊嗤笑一声:“明日我亲自带人去,他还能不上朝?” 谢铭贺摇头:“同样的招数再用就不灵了。谢殊肯定会多加防范,何况今天光天化日在宫城附近动手,已经很冒险了。” 谢冉接了话:“没错,杨峤已经命人把守沿途,必然是武陵王出手相助。武陵王与丞相私底下一直兄弟相称,今日他不是还替丞相求情了么?要想动丞相,只怕难了。” 谢铭章没好气道:“这话先前你怎么不说?” 谢冉按住琴弦,一脸惊奇:“咦?侄儿说了呀,各位堂叔都不记得了吗?” “……”几位老人家面面相觑,难道是年纪大了健忘了? 谢冉叹口气,看着谢铭贺道:“堂叔不必心急,谢家那么多族人,大多都听各位长辈的,有他们的支持,丞相之位一定是您的。” 谢铭贺连连摆手:“这是什么话,我都一把年纪了,原本就说好推举你的嘛。” 谢冉摇头:“侄儿才德疏漏,虽对谢家忠心但到底不是亲生,还是堂叔最为合适。” 谢铭贺笑呵呵地指了指他:“别乱说话,你不是亲生没几个人知道,你是在捧堂叔我呀。”话是这么说,他笑得可高兴得很。 在场的人也跟着笑作一团,谢铭贺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当年谢铭光一路青云直上时,谢铭贺这个庶出的堂弟却仕途坎坷。他一向自视甚高,好不容易熬到谢铭光卧病,以为谢家无人,谢铭光会将丞相之位交给自己,没想到他竟多出了个孙子出来。 如今谢铭贺一把年纪,只想为自己这房争口气,如果丞相之位拿到手,他这一房也能昌盛繁荣了。 谢冉是聪明人,没让他失望。他现在开始思索要怎么样让皇帝将录尚书事丞相的位子给交出来。 桓廷和桓培圣离开时已快到丑时,很快就要到早朝时间了,谢殊虽然受了伤却还要坚持上朝,只眯了一会儿就起身了。 沐白很忧愁,这样下去,伤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正准备换药,苻玄忽然来了,还带来了许多伤药。 “郡王说这些药对箭伤有奇效,”他拿了其中一瓶递给沐白:“这个一定要用,可以镇痛,伤口结痂后也能止痒。” 谢殊感慨道:“仲卿有心了,他肯这样帮我,真是没想到。” “郡王自然是要帮丞相的,他对丞相……”苻玄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能乱说话,改口道:“昨日骁骑都尉谢运带御林军将太社附近道路封死,郡王为救丞相,命杨峤将军带都城护军假扮御林军才逼退了他们,此举还不知道会不会引起陛下猜忌呢。” 谢殊怔了怔,没想到事情这般曲折,卫屹之倒是一个字也没说。 说起这个谢运,当初还是她一手提拔的。因为武艺不错,虽然是远亲,还是得到了重用。谢运为人耿直,也不像是会恩将仇报之人,看来这几个老长辈在家族里还真有威势。 苻玄走后,谢殊将睡前写好的名单交给沐白:“叫齐徵去见这上面的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说服他们今夜子时到相府来见我。” 沐白接过来问了句:“公子到现在也没说要如何处置冉公子,难道就放任他这样对您吗?” “不用管他,先做正事要紧。” 出门上朝,一切如常。 车舆行过朱雀航,忽然停了下来。沐白挑开帘子,告诉谢殊武陵王过来了,大概是因为送药的事,他的语气里总算有些客气了。 天还没亮透,卫屹之命人将灯火掐灭,登上了谢殊的车舆,一坐下来就道:“走吧。” 谢殊失笑:“你这是要亲自保护我不成?” 卫屹之抚了抚朝服衣摆:“反正顺路,同行一下又何妨。”他靠近些看了看她的脸色:“伤好些没有?” “还好,只是有些疼,胳膊也不能动。” “用了镇痛药怎么还会疼?” 谢殊动了动胳膊,抽了口气:“就是疼啊。” 卫屹之探身过来,轻轻摸了摸她伤处,没好气道:“谁包扎的,结扣扎成这样,一直压着伤口,当然会疼。” “啊?沐白包的啊。” 卫屹之一愣:“什么?你让沐白给你包扎?” 谢殊看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能找个婢女吗?” “婢女我都不放心,还是沐白最可靠。” 卫屹之沉默了一瞬,拉着她躺在自己膝头。 “你做什么?” “给你重新包扎。” 谢殊之前感受过他的手艺,的确包的很不错,也就心安理得地任他摆弄了。 上衣褪下,谢殊为了转移尴尬,问了句:“听苻玄说你昨晚睡得不好?” “哼,是啊,一直想着要怎么报仇,怎么能睡好?” “你有仇家?” “没错,恨得牙痒。” “他怎么你了?” “她……” 谢殊正凝神听着,卫屹之忽然用力绑紧了伤处,惹得她一声轻呼。 “包扎的太松了,药都没敷上去。你还真是怕疼,转移了注意力还疼成这样。” 谢殊黑着脸坐起来,拢好衣裳:“谢了。” 车外骑在马上的苻玄贴近车舆道:“郡王,到御道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