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走散,根本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前方有何人,通向那条路,这比身处黑暗之中更可怕!更糟糕的是,她吸入了浓烟,双眼与口鼻开始刺痛,呼吸渐渐困难,胸口泛起酸痛。情急之下,她摸到一个茶壶,用壶中的茶水浸湿手绢捂住口鼻,湿润的手绢掩好时,她陡然发现茶水的气味不对! 这分明不是什么茶水,而是桐油!斗茶的人煮好茶后,会将炭火熄灭,从旁协助的侍女担心炭火熄灭不彻底,会用水浇透以免死灰复燃。如此看来,有人将壶中的水换成了桐油,侍女在浇灭炭火时,却浇成了油,导致炭火瞬间炸燃。现如今这黄色的烟雾,只怕也不是木炭的烟,而是有心之人早就备好的毒烟! 制造这一切慌乱与阴谋的人是谁?是崔家人,还是崔家背后的前朝之人? 君瑶头昏目眩,起身去找另外的茶壶,刚摸到茶壶的柄突然间被人狠狠一撞,这一下她被撞得结结实实,几乎跌下了平台,落到了茶园里。 茶园里一样是烟斜雾横,若是入了茶园那弯弯绕绕里,再加上烟雾遮蔽,只怕犹如进入迷宫般难以走出来。她立即起身攀住平台打算翻上去,突然间有人在她身后扯起嗓子惊骇万分地喊了一句:“县丞!县丞的鬼魂来了!” 这一声犹如见鬼的嘶吼,让君瑶的动作一顿。她回头看去,见浓雾里有一道模糊的影子,他犹如被厉鬼缠身般惊骇倒地,浑身蠕动着往后退。 君瑶几步走过去,那人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跑了,浓雾遮蔽之下,君瑶也看不清他到底跑去了哪里,只好作罢。她四处张望,根本没有发现清晰的人影。所谓的县城岳东到底是真是假?知县等人都说县丞岳东涉嫌贪污茶税,罪行暴露后畏罪潜逃,在逃罪之时意外死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若方才那人看见的当真是岳东,就说明岳东根本没死!是他回来了吗?这一场变故,难道是他设计的报复?方才大乱中有人惊喊“杀人了”难道是岳东动手了? 君瑶惊疑不定,也不再多想,当务之急是尽快与明长昱汇合。可她不知道明长昱在哪儿,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犹豫间,有脚步声慢慢靠近,有人轻柔地唤了她的名字:“君瑶!” 君瑶下意识回头,突然间颈部一痛,双眼一黑浑身瘫软倒了下去。 她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头部撕扯般剧烈疼痛,她感觉有人把她扛在肩上,阔步离开这举办斗茶盛会的地方。她拼命想看清周围的道路,然而世界是颠倒的,无力睁开的双眼混沌一瞥,四周的烟强烈地刺入她的肺腑,她唯一能印入脑中的记忆,是这人带着她穿梭在一排排茶树之间,她的衣服时不时挂到茶树的枝桠,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人走出一段时间,把她放在地上,拿出了绳索,看样子是要把她捆住。这里离平台和千茗阁有些远了,烟雾淡了些。可是她依旧看不清这人的容貌长相。将她捆好之后,这人打算扛着她继续走。他特意避开四处乱窜奔跑的人,走得较为偏僻,而这茶园的茶树一排排一列列纵横交错,道路十分复杂,若是不熟悉这里,不太可能走得这样顺利,更别说还要带她离开。 君瑶迷蒙地挣扎着想立刻清醒过来,恍惚中察觉这人停了下来。她的视线是颠倒的,能透过男人的手臂缝隙看到他前方多了一个人。然而从她的视线看去,只能模糊看到那女人裙下的一双绣鞋。 那女人开口道:“把她交给我。” 男人犹豫着:“上头吩咐了,让我带着她,姑娘还是别插手。” “你把她留给我,我自有用处。”那女人坚持,“出了任何差错,自有我一人承担。” 男人依旧不肯,对面的女人情急之下竟出手来抢。君瑶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被一男一女争抢,这男人的身手也算不错,可是带着君瑶行动难免不太便利,交手之间,女人争抢的招式已将君瑶的手臂抓伤。这刮伤的尖锐刺痛,让君瑶又清醒几分。 许是嫌弃她碍手碍脚,男人将她放到地上,一边劝说,一边阻挡那女人来抢人,若非君瑶浑身酸痛,又被绳索捆住,只怕早就偷偷逃走了。 女人到底落了下风,不甘心地放弃,放下狠话转身离开了。 男人轻哼一声:“自顾不暇还要插手我的事。”说着,转身打算将君瑶重新扛起。 然而陡然生变,不知从何处又冒出一个蒙面男子,直接将君瑶扛在背上,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君瑶简直错愕不已,没想到自己这么抢手。先前带走他的男人穷追不舍,而背着她的这男人浑身力量爆发到极致,似有一股强韧的力量,头也不回地带着她灵活的穿梭在烟雾缭绕的茶树之中。他竟带着她回到了离千茗阁较近的地方,这里已经能听到人声嘈杂,已经凌乱的脚步声,想来是那些参加斗茶会的人,依旧被困在茶园和烟雾里,没有脱身。 身后紧追不舍的人被甩开了,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