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夫人扭捏着,还是没有甩开他的手,随他去到花房。 柳至忽然轻松了,也许是话尽吐露,也许是和宝珠说开。握住妻子的手,笑道:“我们去看花。” “没事儿,我让小子们好生送回去的,再说安神的药,你当他没有吃吗?早就天天在吃。” 柳至夫人窘迫一下:“跟的人都不好过不是吗?”继续说丞相:“他没事儿吧?要不要抓几剂安神的药。” 柳至对她笑笑。 进房后,柳至夫人先关切丞相:“到底上了年纪,不管他对也罢错也罢,他错的如今也没有几个人肯跟着,” 也与柳至夫人在门上和宝珠闲话一时有关。 柳至夫人回来,柳丞相已经离开,可见柳至的话是说得飞快,这种飞快多见于内心的冲突过于激烈,话一出口,留都难留。 深深吸口气,柳至颓然地下了一个结论:“江山总由英雄起,却由自大而终结。” “小时候我多钦佩您,大风大浪如履平地。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老!您不是老,您是自得了,骄傲了,太子妃殿下有了小殿下,您这就容不得任何人了。” 闷着头,柳至越说越郁郁。火气又似七窍里钻进去,却无处发泄。出口的话,火药味儿更足。 “我把他们全骂了,是我的叔伯我也骂了,再来烦我,我还打呢。这个家我必须得接了,败军如山倒,这时候去挡的,都不是一般的精力能行。只怕有人说我不自量力,但我不接,谁又来接?现在都各管自己去了,我不信您没看到!” 柳丞相震动一下。 “这就是丞相的错了,是您把他们的视线全引到小袁身上!我们家里本无事,您好好的对自己树个敌人,还树到圣眷正高,军中已有威名的小袁身上!哪怕你换个人折腾,也不会这么短时间把家里败成这模样!” 目光凛然,直指柳丞相。 “砰!”柳至恼上来,对着桌子砸上一拳:“好几个叔伯兄弟来找我,指望我在太子面前为他们说情,都不想想自己当差不谨慎,都把根源怪在小袁身上。” “撑这个家不容易,这么些人,出息的少,没出息的多。这不,袁家弟妹才进京就拿住把柄,她说得对,这不是她的错,是这些没出息的!” 而柳至,也能意会。 他没有去看柳丞相,而柳丞相在柳至说出来他肯当家以后,忽然也平静了,像是千斤的重担就此卸下。 轻叹一声:“我不能再看着家里倒下去,家里都倒了,我一枝独秀,我挑这个家,可以把我累死。” “商议过好些回,他们没有叫您,这不由我作主。本来我还年青,我不想担这么多的事情,但越看越不好,京外我们家有七处皆是大员,不日就要回京三个,也是接受审查。这消息只有我知道,今天我担个风险告诉您,百足之虫,一定是自己杀自己,才能死得完全。” “半个月前,就有几个长辈来找我,说以后家里的事情,听我的。”柳至语气平静,像在陈述与自己和丞相都无关的事情。 柳至没送宝珠,就是丞相还在房中。丞相没有话要和柳至说,柳至也有话要和丞相说。 房里,柳丞相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