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去见太子殿下,想先和太子说说接袁夫人离京的事。 陈留郡王让第二个随从去太子门上候着,务必第一时间把小弟胡闹的事告诉他。项城郡王大惑不解,又一次让随从跟上。 两位郡王各前后两拨的随从离开后,看台下又上马走了一个人。 苏先坐在陪同郡王的官员们中间,对着台上袁训好笑。小袁你就是太子的命根子,你过来问过殿下了吗? 走的这个人是苏先的小子,是苏大人打发去见殿下报信的。 前后五个人,全离开了校场。 ……。 陈留郡王妃,在袁家和母亲说话。她长这么大,是头一回进京,在京里没有熟悉相得的人。有几家以前在陈留郡王帐下呆过的官员,命太太们来请安,郡王妃一天里全会完,余下的时间除了进宫去见姑母说闲话,再就是天天在母亲身边说闲话。 袁家是很凉爽的地方。 满院杏花还有在开,间中又有数十株石榴花大放。没有水池,在贴墙角的地方放着一排十数口大缸,莲花开在缸口上,亭亭若妖。 袁夫人和女儿坐在外面阴凉处,志哥儿和忠哥儿在玩耍,小小的念姐儿乖乖坐着,老实看着舅母扎花儿。 见舅母扎上几针,念姐儿已经会问:“这是给我的吗?”宝珠就微笑:“是啊,这些全是给念姐儿,”念姐儿就欢喜不禁,道:“再来再来,” 袁夫人含笑看着,她本是爱屋及乌,儿子喜欢的她就喜欢。但成亲后见宝珠柔和平和,袁夫人早就不管儿子喜不喜欢,她喜欢宝珠。 郡王妃从母亲眼睛里看出满意,有些吃味儿,对母亲悄声道:“既然这么喜欢媳妇,当初,怎么不挑个好出身的?” 姑母是中宫娘娘,怎么挑来挑去挑到庶子的女儿呢?又没有爹娘,以后娘家没有相帮的地方。全指望着南安侯,他也老了。 袁夫人诧异:“你不喜欢宝珠?”又品出女儿话里的意思,袁夫人责备女儿:“依你这样的说,我和你父亲成亲也是错的?” 郡王妃瞧不上宝珠的时候,是不会想到自己的母亲出身名门,下嫁给父亲也是不妥当。此时由母亲提出来,郡王妃还是想这怎么能比? 父母亲是圣洁的感情,如雪山之尖,如佛前琉璃。而宝珠呢?她又能给弟弟什么情意呢? 小弟百般的好,能干的出人头地,怎么就配了这样一个宝珠? 但见母亲不悦,郡王妃就撒娇:“就是说说,听说不纳妾?”袁夫人哎呀一声,有些明白女儿的不满从哪里出来,柔声低语:“你弟弟喜欢就行,不要你来多管。”郡王妃就笑:“母亲一片善心,弟弟又小,我不来管谁又是能管的?” 想想,又把姑母也怪上:“姑母竟然也不理论,也肯答应?” 袁夫人摇头轻笑。她的日子过得似青山秀谷,永远不看人间诡异。以她的身份来说,诡异一出接一出才是。但当事人看不到,诡异也只能退回去。但生出的女儿由母亲教导,就是在乎出身在乎世俗的人。 袁夫人并不怪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已给她足够多的帮助。她也不怪自己女儿想的不对,娴姐儿从来就是独当一面的人,她自有自己的权衡。 但娴姐儿可以有她的心思,袁夫人也还按自己的来。 她还是喜欢宝珠,更喜欢此时女儿倚在身边,外孙女儿问舅母讨要帕子的小模样。 有风吹过,杏花飘落,石榴枝摇。夏日晒出来的青草香泥土香,都有独特的诱人味道,日头下一起蒸发出来。伴着志哥儿兄弟的大笑声,足以醉了袁夫人。 风,悠悠穿林过,把静谧刻印到人心头。在这安宁中,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