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之后,那年的夏天多艳阳天,可是有些密布的阴霾,这辈子都不可能散去了。 白忱把机车停在了山下,阮那后徒步走上了南山。 墨绿的松柏葳蕤繁茂,把墓园中央不太宽的小道挤的缩了两寸,他走到墓碑跟前,发现不久之前有人清理过这里的杂草,而底下的石台阶上,摆着一束黄玫瑰和一个雪花球。 他知道是白怿来过,他带来的也是一颗雪花球。 因为那年他和白怿都没有记住母亲的生日,两个小家伙暗自自责之后商量了半宿,隔天就去商场用压岁钱给妈妈买了生日礼物,甚至连明年的礼物都准备好偷偷带回家藏着,等到明年妈妈过生日时,就再不会忘了。 可是他们没有等到明年。 于是那颗作为送给母亲明年生日礼物的雪花球,被白怿砸了。 过后多少年,两兄弟都还会再买雪花球来送给母亲,成了一个沉默而默契的习惯,却再也不像从前那么亲密。 白忱把雪花球和白怿送来的那颗并排搁在了一起,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下山的时候开始飘起下雨,没一会雨势就大了起来,他毫不在意的跨上机车,冲进了雨中。 == 高考假放的第二天,阮恂拿到了化学老师发过来的竞赛具体时间和地点。 就在他们暑假的第一周,而比赛地点,在帝都。 阮恂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噌”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本来想晚饭的时候再给欧明希打电话,这样不会打扰到她工作,但是她有点忍不住,五点就给欧明希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去帝都考试,到时候可以去看她。 不过五点的时候欧明希正好不忙,听到她的消息也有点惊讶:“考什么试啊?” “化学竞赛,”阮恂含混的道,“我们班正好缺人,老师让我去凑人数的……” “不错啊,”欧明希笑道,“看来学习有进步,到时候阿姨带你去吃好吃的。” 又闲谈了几句就挂掉了电话。 欧明希把手机扔在一旁,把下午从检察院调取过来的证据又重新看了一遍,希望能找到周远那件案子的突破口。 他们这边是刑事附带民事原告的辩护人,检察院起诉周远的罪名是集资诈骗,现在被他骗的那伙民工要求讨回薪资和精神赔偿,第一次开庭已经结束了,中途因为被告辩护人忽然拿出了关键证据而暂时休庭,第二次开庭定在下个月月初。 看了一遍并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点,她放好档案袋起身准备下班,却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欧律师,老赵醒过来了!现在可以说话。” 欧明希脚步一顿。 这个老赵是周远被起诉之前带头讨薪的人之一,而周远一直强调自己已经把薪酬都给了老赵,钱都是被他独吞了。但是老赵莫名其妙的被当地混混打了一顿之后就昏迷不醒三个月,那笔钱款也不知去向。 老赵的妻子也一直强调打老赵就是周远找的人,但是没有证据。现在老赵醒了,如果能取到有用的证词,那么这件案子,他们基本就赢定了。 欧明希给主任打过招呼之后立刻去往医院。 走出办公室时遇到了迎面而来的宋豫庭,他笑道:“这么风风火火是要干什么去?” “赵生民醒了,我过去看看。” 话音落,人已经到了电梯门口。 宋豫庭愣了一下,看着她走进了电梯间。 手在西装口袋边盘桓了半响,他还是掏出手机去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