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朝她摆摆手,道:“一会儿陛下来了,就说我去尚服局了。” 月竹愣愣地点头,下一刻觉得手中一空,这才发现她手里捧的衣裳不知何时被蓁蓁抢走,抱着一并藏进寝殿内的大柜子里。 “快去快去。”蓁蓁小声催促,顺便把柜子门关上。 月竹心中诧异,她们家姑娘什么时候不怕黑了? 她出门的时候果然撞见上完早朝回来的楚凌渊,月竹心说自家姑娘这耳朵真是好使,难不成暗地里与陛下讨教了武功? 月竹晃了晃脑袋,再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对面前的帝王行了福礼:“给陛下请安。” 楚凌渊看着“空无一人”的寝殿,一眼瞥向柜子,眸中隐含笑意,问道:“皇后呢?” 月竹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说道:“娘娘去尚服局了,陛下稍待,奴婢去奉茶来。” 月竹说完悄悄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柜子,低着头不让帝王发现她心虚了,幸好楚凌渊没多问什么,就让她先下去了。 月竹走到殿外才觉出不对,以往娘娘去哪里她都跟着,陛下想必也清楚,今日这么大个漏洞就在眼前,陛下还不揭穿,怕是早就发现娘娘了吧…… 她摇了摇头,回望寝殿,一脸的爱莫能助,叹息道:“我家姑娘果真是最近赖床多了,睡得太多人都不机灵了。” 她年少单纯,叶家规矩又好,因此压根不明白这嫁了人和没嫁人的区别,只以为自家姑娘大婚那日累着了,因此一连半个月都赖床到日上三竿。 殿内,蓁蓁屏息坐在柜子里,身下就是备用的被褥,手里又抱着厚衣裳,哪怕是春寒时候,她穿着一身单薄寝衣也不觉得冷。听着殿内来回走动,十分随意的脚步声,蓁蓁心中焦躁,既然她都不在,怎的这人还不快走! 她正紧张,就见到柜子的门颤动了一下,似乎有人正靠在门上,蓁蓁僵住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又听见楚凌渊低沉的说话声:“这几日累到她了,春祭后本想带她去行宫住几日,不如就此作罢?” 身后的柜子里传来爪子挠门的声音,楚凌渊佯装不知,轻笑道:“她什么时候在殿内养猫了?” 蓁蓁气的脸蛋鼓起,学着阿白“嗷呜”一声,同时愤怒地拍门。楚凌渊将门打开,看见女子鬓发微散,脸颊红透,煞是可爱,他忍不住低头,亲得她喘不上气,眸中水光迷离。 “还敢躲着我,嗯?”帝王声音暗哑,似有威胁之意。 蓁蓁急促呼吸,恼怒道:“还不都是你,我累死了,你今日去偏殿睡。” 怕惹急了她,楚凌渊当晚确实去了偏殿,只是后半夜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抱着香香软软的女子睡到天亮,直到她醒过来,才又是震惊又是气恼的将他赶去上早朝。 * 这一日的早朝,与以往不同,发生了一件足以动荡世家的事。天子下旨令崇文院重修考试制度,以才取士,世家子弟也要经过文试和武试才可入朝为官。此事由齐之沛牵头,得朝中多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推崇,天子力排众议,下旨执行。 世家一片反对,尤其是家中子弟不够优秀的那些,朝上争论不休,楚凌渊干脆直接下旨,将此事变成一道诏令。 燕京的各大世家如同炸了锅,但经历过章氏覆灭,许多人亲眼所见天子的手段有多冷血,所以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只能暗中聚到一处,想办法搅和此事。 下朝后,这些人聚到刘府,刘宏曾任礼部尚书,但章氏谋逆他受了牵连,遭了天子嫌弃,如今只能眼看着自己底下的曹侍郎被提拔起来,而他则灰溜溜地降了一级变成侍郎。 “上次我等上奏请陛下广纳妃嫔,结果不了了之,咱们纵然有所损失,但伤不了根本,可这次陛下竟然要改变选官制度,这不是逼着我等无路可走吗?” “顾大人说的是,我们一退再退,但也要有个底线。如今章氏、贺氏、沈氏,叶氏相继出事,咱们剩下的世家不能再继续内斗,必须联合起来,否则北周朝堂将再无我等容身之地!” 有人讥讽道:“说得好听,陛下动则杀人凌迟,你们若是敢,还用忍到今日。” “这倒是个大问题,如今兵权都在陛下手中,他又是个杀伐果断的主,别是大家的命赔进去了,此事还得不到解决,须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唉,当初若先帝没有找回陛下,换任何一个宗室子弟即位,都不会拿我等世家开刀啊!” 这话点醒了一直皱眉思索的刘宏,他拍了下桌案,道:“对,我怎么没想到?陛下是先帝亲自认回来的,你们说这皇室血脉事关重大,有没有可能是先帝认错了?” 众人噤声,打着寒战看他:“刘大人,真乃勇士也。” 这混淆皇室血脉的事他也敢说,若是被上面那位知道了…… 有些人脖子一凉,借口离开了刘府,但也有人跟着附和:“我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