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一身黑衣的影八从殿外走进来,呈给怀公公一张黄绢,怀公公接过看了一眼,脸色顿时一肃,走上前禀道:“娘娘,这便是那道密令。” 崇光帝看见那眼熟的黄绢和出自他手的印记,脑中绷紧的那根弦忽地断了,他大口抽气,却还是填不上胸腔里的憋闷,鲜血和涎水一起流出来,从嘴边一直滴落到他的龙袍上,引来宫人震惊的尖叫。 “陛下吐血了。” 章太后接过黄绢看了一眼,眼见崇光帝眼白外翻晕过去,她厌恶地撇过头,说道:“来人,传太医,将陛下抬往后殿医治。 崇光帝被一群宫人乱糟糟的抬走,殿内更加安静,每个人大气也不敢出。只有楚凌渊例外,只见他百无聊赖地用筷子拨弄了一下面前的佳肴,而后将银质的筷子往桌上一扔,发出叮咚的撞击声。 “夜还长,当给诸位大人上热食。” 此情此景,还有谁有心思品尝佳肴,众人都觉得章太后会拒绝,她却点头附和了楚凌渊的话。 “就依太子,让御膳房做一品羹送过来。” 一品羹是什么?蓁蓁的好奇就写在脸上,荣歆公主似乎猜到了什么,皱了皱眉。 不多时,宫人们鱼贯而入,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是一碗碗浓香的一品羹。 宫人在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碗,蓁蓁总算看到这一品羹,红白相间的,煞是好看,但她想起下午在朝露殿看到的那个血人,顿时失去食欲,胃里泛起一股恶心。 荣歆公主在一旁淡声提醒:“咱们女子不宜吃的太多,省的发胖。” 蓁蓁不知她是何意,但只觉得是善意提醒,便道了声谢。 她把脸侧向一旁,不想再面对这红白之物,这举动给旁人看见,更觉得她傲慢无礼,连太后特意赏下的一品羹都敢不喝。 女眷们遭遇一场惊变,吓的各个脸色苍白,能有一口热汤宽慰,她们都迫不及待用银勺喝起汤来。贺依兰挂心兄长的安危,一品羹是太后赐的,她不敢漏出端倪,一口接一口的喝下了半碗。 殿内只有安静的吞咽声,蓁蓁用手扶在碗边,汲取热气,章太后看见只有她和荣歆公主不动面前的汤碗,就笑了笑:“怎么,不和胃口?” 荣歆公主神色如常:“是孙女适才吃多了,如今腹中积食,喝不下去。” 章太后又问:“明熙县主呢?” 蓁蓁思虑再三,正要回话,便听一道浸着凉意的声音说道:“既然不喜欢,撤了吧。” 楚凌渊一开口,陈何便来到蓁蓁和荣歆公主那一席,将两人面前的汤碗放到旁边宫人的托盘上,太后没再说什么,眼神看向殿内的其他人。 蓁蓁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章太后今日格外给楚凌渊面子。按理来说这殿内的人都被皇城军看管,楚凌渊却不当回事,行事依旧张扬,章太后压根就跟没看见似的。 等到殿内的人陆陆续续喝完了一品羹,章太后让人把空碗撤下去,像闲谈一样与众人聊起了京城中的新鲜事。 “前日怀公公给哀家献上了新出的话本,叫什么狐说魅语,诸位可曾看过?” 在座的女眷多少都看过一些,即便是大臣们和各家的公子也有耳闻,章太后突然问起了这事,让所有人都悬起了心。 贺依兰面色惨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头垂的不能再低。叶静怡目光闪烁,不着痕迹地离她远些。 章太后话锋一转:“听闻那写书人是个潦倒的举子,这等淫词烂语不堪入目,难怪此人始终未能进士及第。哀家对此人甚是好奇,相信诸位也想一见,怀福,把人带上来。” 两个高个的太监将一个人拖进殿内,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鲜血糊满了他浑身上下,相貌更是看不出,只有一双绝望疲惫的眼睛还能辨认,贺依兰在他路过时抬起了头,只看一眼便惊惧地低下头。 殿内其他人看了这血葫芦,联想起方才喝下去的一品羹,腹内翻涌不已,只是不敢在太后面前失礼,于是纷纷忍着。 蓁蓁下午就见过一次,此时仍旧受到冲击,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脸,陈何早就收到楚凌渊的暗示,此时拿着拂尘站在蓁蓁面前,帮她挡住那骇人的景象。 荣歆公主瞥了对面的男子一眼,庆幸自己没喝那汤,她垂眸拿起女官递过来的香包,放在鼻尖遮盖住那股血腥气。 章太后将殿内众人的反应收进眼底,言道:“此人饱受酷刑却不肯招出幕后指使,哀家百思不得其解,诸位以为是何原因?” 一阵叫人绝望的沉默过后,憨厚老实的洛王先开了口:“娘娘,会不会没有什么幕后主使,就是他一人所为呢?” 章太后:“哦?洛王说的也有道理。” 贺依兰听到此刚刚松了口气,章太后话音一转说道:“不过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