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于泥土中。青年身形高大英武,少女窈窕多娇, 叩门而来。李皎正与姆妈一同蹲在高坐在榻上的郁鹿面前, 哄儿子吃羹。 李明雪欢呼一声,扑过来趴在榻前,乌黑分明的眼睛盯着郁鹿小朋友。 这两日前来拜访李皎的人颇多,皆与北冥现在的对外政策有关。李皎低头吹着羹勺中的汤, 对江唯言的到来并不意外。旁边两个孩子玩耍,她问:“你也来跟我讨个差事,下山与凉军对阵?” 毕竟江唯言武功高, 还要养一个李明雪。凭江唯言现在整日无所事事的模样,他急于建功立业,是正常的。 江唯言摇了下头,一山花飞如潮涌,他声音在潮水般的声浪中清晰又模糊:“我是来向殿下辞行的。” “叮”。 李皎手中的羹勺落了地,她蓦地回头,脸上的表情没有收敛住,诧异又微怒地看着江唯言。她给他重回朝廷的机会,他竟然不要?!江唯言避过了李皎的眼神,低低道:“殿下忘了陛下对臣的惩处了么?他让臣护送殿下回北冥后,当散去一身功力,自行带明雪离开,他不再对臣追究。” “先前殿下没有归山,北冥一派对殿下的态度不明,臣恐殿下不能服众,因此并未离开。然眼下殿下身边已经不缺人,诸事步上正轨,臣在此也是耽误时间,特来辞行。” 江唯言脸色平淡,语气平静。他说完后,从怀中掏出一小瓶药:“这是当日离开时陛下给臣的。天子之令,便是远在天边,臣也不能不服。” 李皎冷声:“天子是我的兄……”她语气一顿,慢慢站了起来,她骤然收起的温和气,忽然外放的冷冽气,吓得一边郁鹿三人噤若寒蝉,见长公主殿下冷冷道,“随便你!” 江唯言沉默。 李皎对他几多失望,他能感觉到。 江唯言低声:“臣没有莫大愿想、理念,臣只想找个小地方隐居避世,武功、江湖、朝堂……臣都不感兴趣。” 李皎冷笑:“我知!你向来是这般小富即安的寡民心态!” 江唯言被训得一阵恍惚,想到自己多年起伏的际遇。自少年时被李明雪相救后,李皎是他遇到的对他最好的人。若非明雪在前,他当真、当真……他想到跟随李皎的那几年,当是他最沉静的几年。李皎她不喜说话,所以便不会探寻他整日在想什么;她吩咐什么,他做什么;她去哪里,他跟去哪里。 她用审度的眼神看他,从他身上找另一个人的影子……现在想来,那些日子,是他半生最平和的一段时光了。 江唯言低下眼,双目微红。李皎大局为重,有身为长公主、思虑江山社稷之责。他不一样,他永远想的是一亩三分地,他能照顾好李明雪,能不给李皎拖后腿便好了。而且他之前犯错,又焉能不受惩罚?他若毫发无损地留在这里,李皎身边的那些人会如何想? 江唯言总是不喜多说。 他与李皎对望,发现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之前无话可说的地步。终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青年绷着脸,将那瓶药水一饮而尽。李皎眸子微缩,没说话。江唯言做完这些,如释重负。只觉牵扯自己半生的累赘包袱,终是脱落。 他也不是李皎,整日关注朝廷大事;他也不是郁明,整天想成为什么武功天下第一。他习武是被逼,做杀手是被逼,投靠晋王也是被逼。他半生都是照着别人的想法而活,投向这个,奔往那个,全无他自己的想法。他本是一介名门子弟,却落到今日这般结局,自觉也甚是无趣可笑。 江唯言淡声:“明雪!” 李明雪应了一声,乖乖过来,站到江唯言身后。江唯言跪下,李明雪懵懂地跟着一同跪,二人给李皎磕了个响头。李皎目光冷淡地看着二人,一言未发,看江唯言起身,领着李明雪退了出去。 待两人走了,李皎仍沉默着。 头顶传来一把酸溜溜的声音:“你既那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