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被她自己的娇·喘声分割得支离破碎。 甘却紧皱眉头,抓在门把上的手,指甲盖都泛白了。 他们大约是在客厅,动静才会这么明显,可是另一个人一直没说话,回应裴穗哭喊声的,只有手掌落在裸·露肌肤上的声音。 甘却无比熟悉这些声音,碎片式的画面闯进她脑海:黑白的老旧默片,色·情残忍的画面,性·虐·待的各种方式。 她曾被强迫坐在狭小的观影室,一部一部地看,看过那么多,那么多,多到让她一度呕吐。 场景一旦重现,心理应激性障碍即刻反应,她捂住口鼻,胃里翻江倒海。 她极度想逃离,可是裴穗开始尖叫。 这锐利的尖叫,几乎一种穿破她耳膜的方式,唤醒她脑海最深处的空白地带。 她一直不敢去触碰的地带。 如同死灰复燃,毫秒之间摧毁她高筑的记忆城墙。 昏暗,窒息,小天窗,汗味,恶心的触碰,火辣的痛感,绷断的神经,锋利刀片刺入后背……尔后一声尖叫,穿墙越门,她满手鲜血,陷入死寂。 一幢又一幢的记忆画面奔涌而来,甘却瞪大了双眼。 她心跳如雷,松开钥匙,穿过廊道,无声无息走进客厅。 看见沙发上伏在裴穗身上的男人,看见裴穗扭曲痛苦的姿势。 灯光白得让她头晕,让她呼吸急促,让她手脚颤抖。 脑中的画面连成完整的场景。 甘却站在他们后面,泪涌如泉。 男人又动手打了裴穗,十二分贝的哭泣声,掌控了她的全部理智。 摸到电视桌上的玻璃冷水壶,她咬着唇走过去,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砸在裴穗男朋友的脑后。 笨重的冷水壶碎裂,他当即晕下去,倒在裴穗身上。 鲜血沿着沙发表皮,成股流下。 她的世界陷入一片空白和死寂。 7 恐怖的叫声从十一楼传出,响彻整栋粒园公寓。 楼下的陈司机被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也没多想,继续坐在驾驶座等她。 二十分钟之后,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公寓下面停下。 十一楼的窗口处,人影憧憧,陈司机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猛然想起来,甘小姐之前说过她住十一楼。 这不会……出事的,正好就是她那间房吧? 他赶紧锁了车门,随着医护人员进了大门,上楼去找她。 8 酒楼独立小厅内,饭局间觥筹交错,在座的都是狐狸一样的人,但没人敢去劝张存夜的酒。 他很少在这类“中国式谈合作”的场合露面,可一旦跟政府方面的人打交道,就无法避免亲自上阵。 “单独招标不是没有可能,难就难在……” 他正把玩着环形酒杯,听桌上一位国土局主管说话,随身手机突然震动。 这手机同时用着两个号码,一个工作上的,常年静音;一个私人的,调成震动。 张存夜耐心地等它震完一遍,没急事的话,熟悉他的人都不会再拨第二遍。 几秒之后,第二遍开始了。 他起身说了句“抱歉”,然后离座,去了外面。 9 等张存夜抵达左家庄粒园公寓时,楼下已经聚集了一些租住居民和围观群众。 靠,还有警车。 他下了车,陈叔正等在外面。 “先生,你可来了,你——” “等会再说。” 他扔下这句话,就匆匆穿过人群,乘着电梯上楼。 陈叔在电话里说,她一直不肯走,执拗地留在混乱的现场。 长指轻揉眉心,张存夜看了眼电梯里的其他人,基本都在不知所然却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