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空着,就在不远,公子若不嫌弃,我让人收拾收拾便可住。” 公子沉吟, 摇头:“不必。” 我的心几乎停了一下。 只听公子道:“这客舍之中人来人往, 难免眼杂。你既然日后还要在此处隐姓埋名,便不可太引人注目。今日之事, 必已引人议论, 为免节外生枝, 不若让柏隆另寻一个住处, 我宿到别处。” 我愣住。 再看向公子, 只见他并无玩笑之色。没想到, 他真的是在考虑宿在何处的事, 且乃是出于大计, 为我设身处地所想, 心思细密。 我着实有些惭愧。因为他说得着实不错,而这些,本该是由我去想。但我只顾着乱想些不三不四的……心底叹口气,我果然是个女流氓。 让柏隆去寻别的住处,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那样被外人看在眼里,难免又要引起对公子的诸多猜测,且我与柏隆不熟,并不想让他插手我和公子的事。 我想了想,道:“也不必县长出面,我除了这万安馆,还有一个去处,不过屋舍比万安馆粗陋许多。” “哦?”公子道,“那有何妨,是何处?” 我笑笑:“公子可住过海边?” 时值午后,天色还不算晚。与公子商定之后,我即刻准备起来。 要做的事并不多。海边的屋宅那边备有我的衣裳和日常用物,我不必收拾,主要是公子的。我将柏隆送来的衣裳挑了几身,叠好用包袱装了,便算收拾妥当。 转头再回内室里,却见公子已经穿戴好。他不仅将我方才给他挑的一身新衣穿上,腰带玉佩等物什也都佩好了,且衣褶也拉扯得匀称,我转着他看了看,竟没有须得我再动手的地方。 我惊诧不已。要知道在从前,公子要是自己动手,有时连腰带都会系反,没有哪次不是又要我亲手给他摆弄许久。 “公子如今都是自己更衣?”我问。 “嗯。”公子道。 “为何?” 公子一脸理所当然:“不过更衣而已,何须假他人之手?” 我:“……” “公子离开桓府之后,身边何人伺候?”我又问。 “青玄。” 我就知道是他。 再看看公子的头发,应该也是他自己梳起来的,不过手艺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公子平日也是自己梳头?”我又好奇问道。 “青玄替我梳。”公子说罢,又道,“他能做好这一样已经不错了。” 我忍俊不禁,拉着公子在镜前坐下,将他的头发拆开,给他重新束起。 他的头发仍是从前那样,乌黑而光滑,只是并不细幼,颇有韧性,要想自己梳好并不是太容易。不过当我将它们握在手中,许多往事倏而涌现起来,心中不禁生出些感慨。 虽然与公子分别了三年,但此事我仍然可上手即来。正当我熟稔地将他的头发梳好束起,公子忽而道:“那墙上这般空,怎不挂上些字画?” 我抬眼,只见他说的是不远处的那片白墙。 “原本想挂的,可海盐太小,买不到好看的。”我说。 公子在镜中看着我:“我赠你的那些字呢?裱起来不是正好?” 我说:“不好。” “为何?” “挂在墙上落灰虫蛀的,公子的那些字贵得很,岂非浪费。” 公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