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很是心动。我也希望我能够像他说的那样,跟他生活在一起。 不过不是雒阳。 在雒阳,就算他现在对南阳公主无意,最终能配得上他的婚姻的人,也还是南阳公主这样的人,而不是我。他就算再喜欢我,再离不开我,我在他面前,也仍然是个侍婢。 我知道我不能这般强求,因为我从未对他说过我想要什么。 当心中浮现起方才南阳公主和他站在一起的模样,一股冲动倏而油然而生。 我若是跑到公子面前,将我的想法大大方方地告诉他,他会不会…… 你在想什么? 一个声音在心底将这念头打断。 想让他丢掉一切跟你走,娶你,随你去做一个田舍翁么? 离开了桓府,离开了雒阳,离开这花繁锦绣的世界,桓公子就不再是桓公子,他先前所有的一切光芒便再不复返。 他才十九岁,冲动热血,就算一时愿意,日后呢?无论他还是你,若觉得日子过得不如先前所想,可会后悔? 你后悔,你还是你,大不了再跑。 可公子呢?就算他再回到雒阳,回到桓府,周围的人如何看待他?以他那云端上的心气,如何忍受得了别人的嘲笑? 你何其忍心? 云霓生,心里暗自想,勾引了就要负责,你可不能去做始乱终弃之事。 我望着黑洞洞的房顶,只觉怅然。 这一觉,我睡得相当囫囵。 中间,还做起梦来。 我梦见我到处寻找着公子,就像小时候,我有一次跟祖父走失了,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到处找,心急火燎。 可好不容易找见了,我却发现他正骑在马上,身上穿着华丽而隆重的衣裳,像个迎亲的新郎。而周围的街道上,人山人海,雒阳的人们争相观望,口中说着话,都离不开“桓公子”。 我想将公子看清些,却怎么也追不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直在远去。还有他身后那新妇乘坐的鸾车,描金嵌玉,流光溢彩。 ——“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死人,你果然不曾骗孤。” 一个声音倏而在身后道。 我回头,却见是秦王。 “云霓生。”他说,“你可到孤身边来。” 我烦躁至极,见四下无人注意,正想将怀里藏着的匕首掏出来让他闭嘴,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渐渐真实,将一切驱散。 我睁开眼,一坐而起。 殿门外,一连串脚步声匆匆而过,似乎是太极宫的卫士。 我忙穿上外袍,走出去。却见是宫人内侍皆慌慌张张,有的站在廊下交头接耳,有的则想出去观望,小步跑下台阶。 “出了何事?”我拦住一人问道。 他说:“宫门外,来了许多兵马!” “兵马?”我讶然,“哪处宫门?” “哪处宫门都有!”他神色不定,“据说是秦王的,他带着十万辽东兵到雒阳戡乱来了!” 秦王出手的时机,出乎了长公主意料,也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未想到他连舒舒服服地坐收渔利也不在乎,在梁王还未将皇后收拾清楚之前,就威风八面地打上了门来。 ——我甚想知晓,你还能如何阻止我。 震惊过后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