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个巴掌拍不响啊,他也有错!”二爷打断周望舒的话,挺起胸膛表示不服。 白马见周望舒在场,知二爷不敢胡来,抬眼望向他,质问:“我有什么错?” 二爷呵呵一笑,道:“你的错处有三:一,你生得太过合我心意,令我见了便心生欢喜。二,你惯常装出一副虚伪姿态,与你好好说话,你却阴阳怪气。三,我满心欢喜追求你,可你接近我却是为了他,我一颗真心原本琉璃似的,眼下已经摔得鸡零狗碎。我知你见上了周溪云,必定会将我抛诸脑后,可你也不想想,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么?” 他说着,伸出食指戳了戳周望舒的发髻,问:“啊,你说你是么?” 瞧他那副委屈模样,硬生生颠倒了黑白,不止颠倒,甚至还要倒打一耙。 白马无话可说,不过他回忆方才的情形,忽然发现一件事情。 二爷应该早在出门时,就看见了周望舒的身影,故而半道返回,捉弄自己。他故意大声说话,为的是让周望舒听见;他捉住了白马,却并没有真的动手,不过是在周望舒面前做戏,想要将他引过来——看周望舒会不会对白马出手相救。 可,这是为何? 白马眼神扫过面前两人,见二爷伸出不安分的手,贼兮兮地戳周望舒的发髻,周望舒微微动了一下,向二爷丢了一记眼刀,可他的眉目间并没有怒意。无须推断,白马便知道他们感情甚笃。 至于二爷偶尔会在背后说周望舒的不是,则是此人惯常胡说八道,嘴上没个把门的,言语无心开玩笑罢了。先前白马为此愤愤不平,现想来还是自己太嫩了,太过较真,试想像二爷这样的急脾气,定然是个快意恩仇的人,他若真不喜周望舒,一定不会认这个兄弟。 白马深刻地记得,周望舒曾说过一句话,他说“我的血,是冷的。” 当时,白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他不觉得周望舒是个冷血的人,若真冷血,他便不会忍住仇恨救自己于危难。二爷是否也跟自己一样,认为周望舒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总在言语上“占便宜”,是否只是不喜欢周望舒身上的一些脾气习性? 譬如万事皆不关己的冷淡、譬如不分青红皂白地憎恶胡人。 所以,方才他借着欺负白马的机会,激周望舒伸出援手,去救一个倡优、一个胡人、一个与他并不相干的平常人。 白马想着,忽然觉得二爷在自己心中的形象,莫名地高大起来,就连他嘴角挂着的那一抹傻笑,也很有些高深莫测的味道。 可是如此良苦用心,周望舒是否能明白?或许二爷根本不在意被误解罢。 周望舒见白马被二爷呛得无话可说,飞快地瞥了二爷一眼,道:“闭嘴。” “哦。”二爷在嘴上划了个叉,侧脸对白马咬牙切齿,“你笑什么?小心爷打你屁股。” 白马见此情此景,忍不住笑了出来,周望舒在场,他可不怕,“笑你!” “楼里人多口杂,说话不方便。”周望舒拿着一条干棉布,摊开盖在白马头上,不太熟练地以棉布包着他的头发,擦两下、停一下,如此反复,白马的赤发仍贴在脸颊边滴水。 白马不好说话,二爷却看不下眼,撂下手中东西,抢过棉布,包住白马的脑袋一顿搓。 不一会儿,白马抖抖脑袋,头发已经半干。 周望舒的表情虽无变化,眼角眉梢却带着一丝尴尬,又从二爷手中接过姜汤,喂到白马嘴边,道:“喝药。近来诸事缠身,不得空闲。但那时说过的话,我还记得。” 二爷偷偷插嘴:“他没钱、没权,还怕乔姐,日日偷偷向我问起你,却连面也不敢露。你若嫁给他,定受不了婆婆的折磨。还是爷英俊多金父母双亡还经验……” 周望舒不多言,剑柄轻摇,点中二爷的哑穴。 白马一口热汤下肚,感觉整个人又活过来了,笑道:“未曾想您还记得这话,我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三年前你我共同经历身死,无奈世事无常、天意弄人,原本我以为此生再不能见到您。谁想前几日展艺时,我听见您为檀青喊了价,立即就认出那声音是你,后来知道您并没有对他做什么,而是将他接到后院,另有安排。您的事,我在三年前也算知晓一些,眼下心中隐隐有些猜测,想着您或许是在谋划大事,必定事务繁忙,故而不敢贸然前去找你。” 周望舒盯着白马,看了片刻,道:“我不是个食言而肥的人,三年前未能寻到你便离开,是因有要事在身,不可耽搁。前几日见到你,我嘱咐二哥代为照顾,只不想所托非人,反倒让你受了欺负。你不必再来找我,此间事了,我会带你去江南。” 白马:“可我找你,并不是为了去江南的事情。” 周望舒不解,看着白马:“为何?” 白马:“我已经长大,是个男子汉,自然不必处处寻求别人的庇佑。只不过,您知道我身负灭族大仇。柘析白马是男子汉,一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