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了。 张金萍经常挂嘴边说她再不干活就扔掉她,林守成会不会也这样? 林平安又变得不确定了,她坐不住了,眼眸子四周转动,一骨碌滑下凳子,打了声招呼就留了出去。 林守成把面放到桌子上,出门去喊林平安吃饭,林平安在他下面的时候出了灶房,原本以为小孩子待着无聊跑出去玩了,不成想出门一看,小小的人儿双手搂着一把比她人还高的扫帚,正费力地扫着院子。 “平安……”见林平安一脸讨好地看着自己,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期许与忐忑,林守成都张着嘴都不知道该说啥了,他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面上却笑着揉了揉对方的头发,回想了一下周淑兰对丁金宝时的语气,学着说道:“我们平安真懂事……” 然后呢?林守成顿时后悔他往日里咋不多听几句,想了想,他拿过扫帚放到一边,“不过你现在还小,这些等你以后长大了再做……”他头一回觉得丁金宝那上房揭瓦的淘气性子也没啥不好的。 林平安听了,觑着林守成的脸色,迟疑地点了点头,至于听没听进去?大概只有她心里有数。 林守成又叹了口气,他心想养这孩子还不到一天,他咋就老是在叹气?只是瞅着林平安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想想这孩子的遭遇,多少理解几分,刚被遗弃,又刚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不害怕吗?这是怕自己不要她吧?有心想劝她几句,转而一想,孩子还认生,现在他说得再多了没用,还是慢慢来吧。 想到这,他扯了抹笑:“该吃饭了,再不吃面都要陀了。”说着话,他去牵林平安的手,冰凉冰凉的,心头一酸,这孩子也不知道冷的?他啥都不说了,弯身抱起她,并把那两只小手塞到自己衣服里面取暖。 林平安先是身子一僵,转而渐渐地放松下来,紧紧地依靠在林守成怀里。 …… 林守成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曾经看到四五岁的丁金宝窝在周淑兰怀里让她喂饭,瞅了眼人还没桌子高的林平安,就打算喂她吃饭。 别看林平安身子缩水了,但她实际上都十八岁了,哪好意思让人喂?她抢过筷子非要自己吃,林守成虽然不放心,却也没拦着,只是不放心地在边上看着。 林平安笨拙地拿着筷子,瞅着眼前这碗热气腾腾的面,她虔诚地夹起面条,只是十八岁的她虽然经验丰富,而现在只有四岁的她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哧溜一下,面条掉了回去,她顿时涨红了脸,偷偷地瞟了一眼林守成,见他头撇向一边没看自己,心里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林守成是怕她多想,这才忍着笑别过头。 毫不知情的林平安低下头再次夹面,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不是压根就没夹起来,就是夹到嘴边又掉了回去,溅得一脸的汤汁,最后还是强忍着笑的林守成看不下去,直接端起碗喂她吃。 这顿饭林平安吃得又纠结又满足,小孩的胃口本来就不大,没过一会儿林平安就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遗憾地看了眼碗里还剩的面条。 见林平安难得表现出一个正常孩子该有的馋样,林守成欣慰地笑了笑,想到家里还没有攒着没用完的肉票,许诺说:“待会咱从医院回来,看看能不能割块肉的,到时候再给你下面吃。” 听了这话,林平安先是吞了吞口水,最后还是懂事地摇了摇头,“爷爷,我现在没事了,不用去医院了。”这年头哪个生了病不是忍着的,或者找赤脚大夫开点药?难道就她金贵?她今后还得麻烦林守成不少,还是别为她花这冤枉钱。 “这脑袋的事可是大事,咱上医院看看,要是真有事,可别耽搁了。”林守成这回是说什么都不同意,知道她的顾虑,他劝道,“你别担心钱的事,我每个月有二十多块钱的工资,还有工分,这些年攒了不少,你别怕花钱。” 不是他多想,前几年二嘎子村的马老三小儿子不就是烧了几天把脑子烧坏了,现在二十好几快三十了,都跟个两三岁的娃似的,还让马老三老两口操心,瞧着还没他家平安懂事呢。他可不想就因为自个不重视,让孙女有个好歹? 别人生病忍着不去,那是没那个条件去不起,可他大钱没有,却不差这点钱。 林守成当年上过战场,虽然现在退了下来,可国家还是照顾他,每个月给他开工资,再有各种补贴,每个月的工资差不多赶上城里的工人了。村里谁不羡慕嫉妒? 谁知道林平安却突然脸色一白,她突然想起个事来,心头一颤,不敢置信的看向林守成,眼前这个看着还健朗的老人怎么可能会在七年后死去? 见林平安一脸的悲哀,林守成紧张地问:“咋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他放下筷子,倾着身摸了摸林平安的额头,没烧啊。那这是咋了?好好地咋就哭了? 林平安却一脸焦虑地说:“爷爷,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