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随即便不动声色的转开了。 皇帝久久的望着皇后端丽的面容,目光叫皇后莫名的觉得心慌,她掩饰一般的端着桌上的茶碗,缓缓地抿了一口,这才道:“陛下总该说个话,也叫臣妾心里头有个章程才是。” 皇帝微微一笑:“朕觉得,不必了,劳民伤财,惹得民间怨声载道,也没什么意思。” 皇后眉梢微敛,勉强一笑,道:“后宫空乏,委实是……” “罢了,”皇帝打断了皇后的话,他身体后倾,靠在了椅背上,目光落在了阮琨宁面上,见阮琨宁一脸茫然无知的与他对视,他眼睫轻轻一眨,道:“皇后执意要选,那便选吧。” 他指了指阮琨宁,道:“若得此女三分颜色,皇后便选进来吧。” 皇后几乎是勃然变色,压抑着仅存的理智,才没有拂袖而去。 “陛下,”门外的内侍走了进来,门打开的时候,带进来了一室淅淅沥沥的雨声,他低声回禀道:“六殿下求见。” 不知怎的,他话音刚落,殿内竟有了一种奇异的安静。 半开的门户有冷风挤进来,吹起了一侧低垂着的帷幔,径自与一侧仙鹤头顶的烛火一道,在一片难言静谧中摇摇晃晃。 “今日真是好时辰,”皇帝扫一眼一侧径自放着光亮的灯盏,自语一般道:“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 他闲闲的一句话出口,不只是侍立在一侧的隆德总管,便是皇后,脸色也禁不住微微一变。 虽说大家都没有把事情摆到明面上去,可是该知道的还是都知道的,只是为着彼此之间的那个尊贵面皮,才没有说的一是一二是二罢了。 皇后担忧的是自己的位子不稳当,这才在听说阮琨宁进了宣室殿之后匆匆赶来,而韦明玄,恐怕就真的是担心阮琨宁了。 无论是皇帝晚间接阮琨宁进了宣室殿,还是皇后听闻此事之后赶了过去,一个处理不好,产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那对于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是到了现在,皇后心里头要担忧的事情反倒是又多了一件——韦明玄过来了,指不定就会跟皇帝起冲突,那么——事情到底应该怎么收场? 儿子跟老子抢女人,不管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或者孰是孰非,说出去都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更不必说,无论是彼此之间的实力还是手腕,他能赢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 尽管她已经同韦明玄失和,但毕竟是母子血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能避开对方。 几乎是下意识的,皇后的目光落到了一侧的阮琨宁身上。 她侧对着烛火,那明亮的光芒隐隐约约的洒在脸上,五官像是覆盖了一层朦朦胧胧的薄雾,衣裙钗环并非无双的精致,但只一人站在那里,便觉如月华皎皎,不似世间人物。 即使皇后不喜欢她,也无从否定她的美貌。 这样的美人,会摘得那么多人的心,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皇帝没有理会那个进来回禀的内侍,而是微笑着对皇后道:“皇后且去内侍稍待片刻,朕有几句话,很应该叮嘱一二。” 他面上带笑,眼底却是不容违逆的意味,甚至于有几分隐藏极深的阴郁,皇后无端的心中一紧,手指在衣袖中颤了颤,深深施礼,便随着内侍往里间去了。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