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永远不要回来了好吗! “吃早餐了?”他又问。 她摇摇头。 “那煎饼果子是你的了。” 他毫不避讳谢家还有大人在,他亲妈就在正对面那座别墅的院子里浇花,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往上二楼的楼梯走,一边走一边说,“谢辛晨还在床上,你来劝劝他。” 他语气低沉,看上去有些消沉。 姜鹤想要问又不知道怎么问,只好乖乖跟着他上了楼,到了谢辛晨的房间,房间门开着……房间正中央的大床上,鼓着个小沙堆似的鼓包。 似乎是听见脚步声,鼓包动了动,闷声道:“决哥,你 你走吧,我没事。” 顾西决放开姜鹤的手,看了她一眼。 姜鹤“哦”了声,捞了捞袖子,露出两条小细胳膊,走近了一只脚跪在窗边,弯腰就上手扒那个鼓包的皮儿…… 里面的人十分抗拒。 “你姑奶奶我!”弄了一会儿,姜鹤气喘吁吁他还纹丝不动,她不耐烦了,皱眉照着那鼓包就拍了一巴掌,也不管拍哪了,“怎么回事啊谢辛晨,哭唧唧的!” 本来还在蠕动的鼓包不动弹了。 三秒后,鼓包里的人掀开被窝,露出他那张比鬼都苍白吓人的脸,一双眼布满了血红丝,头发也乱,生生把姜鹤吓得一个仰倒。 好在身后顾西决早等着,伸手握着她的肩才没让她滚床底下去。 谢辛晨目光呆滞地看着靠在顾西决怀里的姜鹤,过了可能有三十秒,才问:”你们俩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姜鹤往顾西决怀里拱了拱,一双眼疯狂地上下扫描谢辛晨,“或者八年前?” “哦,行吧。”谢辛晨说,“那恭喜我,又失恋了,今晚还有继续喝的理由。” 房间内陷入短暂的寂静。 顾西决没说话,谢辛晨掀起被子尸体一般平躺着倒下去……姜鹤来回看了他们两人几个来回,不确定地问:“你失的是咱俩谁的恋来着?” 她话一刚问出口,站在她身后的顾西决就皱起眉。 伸手一把捂住她的嘴把人拖下床,抱大型娃娃似的轻松端着她在不远处的懒人沙发上放好,顺手塞给她个煎饼果子,一副从此这里就没她什么事的样子。 搞得她跟个工具人似的。 姜鹤不甘寂寞,扒开还热乎的煎饼果子袋子,咬了一口香脆的酥饼,一边漫不经心地撇了眼床上装死的人:“谢辛晨,说说看,昨晚你怎么回事,散伙了一个人去买醉喝到酩酊大醉,你不怕被人绑架啊?” 她进屋开始,眉眼就是放松的,胡乱的发问和调侃,反而让屋子里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点。 谢辛晨沉默了很久,直到姜鹤吃完了半套煎饼果子,正用两根手指捏着剩下的那半里面的生菜,抽出来往垃圾桶里扔…… “决哥,”谢辛晨转过头,对坐在床边沉默的少年说,“我 我好像惹惹……麻烦了。” 顾西决撩了撩眼皮子,不太意外:“你昨晚就不太对劲,是不是昨晚出什么事了?” 他想了想,突然想到凌晨切蛋糕之前,谢辛晨突然毫无征兆地问他的那个问题——决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结巴是因为,小时候嘴巴贱,学别人学的么? 当时顾西决根本没在意,现在他有些了然,抬眼望向谢辛晨,问:“是你最后问的那个奇怪的问题相关?” 在朋友审视的目光下,谢辛晨心狠狠地抽了下,忽然觉得满嘴苦涩。 “什么问题?”姜鹤漫不经心地问。 “谢辛晨结巴是因为小时候学别的结巴学的。”顾西决头也不回,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啊。”姜鹤语气自然,“我一度怀疑,我国至少有50%的结巴是因为小时候脑子不好使学别人遭到如此报应。” 谢辛晨苦笑一声:“现在,那个……那个被我嘲笑的人,回,回来了。” “哦,”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依然波澜不惊,并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大,“回来就回来呗,不就是学他说话么你自己也遭报应结巴了啊,再说你是谢辛晨,谢氏医疗的唯一独子,真心实意好好跟人道个歉人家也不能把你——” “是李舜宇吗?”顾西决突然发问。 姜鹤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瞬间,就连她忙着翻动捣鼓手里煎饼果子的声音都消失了。 她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望着谢辛晨,又看看顾西决。 “李舜宇本来是江市的人,但是他小学没有读完就转学去邻市了,据说当时转学的原因是……” 顾西决停顿了下。 “校园暴力。” 他低缓的声音落地,屋内再次跌入了冰冷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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