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清并不大相信宁德帝是为他来的。宁德帝应当是怀着施恩的意思来的。宁德帝早早与他揭了底牌,就是想要瞧柔弱的卓渔,如何劝服钟槿炎,又或者是直接放弃钟槿炎,转而与他站在一处。这对于掌控欲和胜负欲极强的宁德帝来说,是相当有意思的。 宁德帝说不定还在期待着钟槿炎大惊失色,慌乱不能自已的那一幕。但宁德帝却没算到,杭清早早将身世告诉了钟槿炎。换做真正的卓渔,或许会为了钟槿炎的安危考虑而选择委曲求全,但杭清不会。 既如此,杭清也懒得再与宁德帝装下去了,撕破脸,那就要撕得更坚定一些。 忠王算什么? 关天这样离经叛道的人,为了他的安危,只会在周围布下更多的人,丝毫不顾什么规矩。 “关天!”杭清低低地喊了一声。 其实只是再平淡不过的一句呼唤,但是落在关天的耳中,自然被润色了许多,多了丁点儿依赖的味道。 就这么一丁点儿,就足够让关天浑身血液都翻个江倒个海了。 “忠王反叛!杀!”关天开口,则要更干脆利落多了,随着他话音落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掩不住的杀气。 杭清淡定地站在钟槿炎的身后,头一次有了点儿红颜祸水的自觉。 第90章 第六个反派(18) 原本应该等到好几年之后才爆发的矛盾,就这样戏剧性地炸开了。 忠王曾是宁德帝之下, 手握重权第一人。但随着宁德帝的驾崩, 属于忠王的时代渐渐过去了,紧跟着取代他的是骁王关天。而关天又不似忠王当年对待宁德帝的忠诚, 他与新帝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忠王都不由常常对关天嗤之以鼻,像他这样下去, 最后不过自取灭亡罢了。 忠王至始至终没将关天放在眼中,直到今日。 忠王的亲兵同关天的亲兵打了起来,而忠王早早卸了军职, 关天却正当手握军权的时候。在杭清看来, 这个胜负是相当分明的, 要知道在原剧情中, 根本就没忠王什么事儿, 唯有关天势如中天。 忠王的亲兵到底不是多年前于血战中拼杀出来的雄兵了, 鲜血流遍整个府宅的时候,忠王亲兵的声音也渐渐微弱了下去。 大厅中如死寂一般。 良久,钟桁才先开口冷嗤了一声:“忠王还当这是从前吗?”说这话的时候, 钟桁却分明盯着宁德帝,显然这句话真正是说给宁德帝听的。 这句话竟是成功叫宁德帝变了脸色,他目光森森地朝杭清的方向看了一眼。在宁德帝看来,人心都是贪恋权势的,钟槿炎等人对他的抵触仇视并不意外。但卓渔的变心就着实令他觉得心头微恼了。 杭清:…… 他知道,一朝归来发现媳妇不属于自己了是很悲切。但宁德帝这个人早早就去送死了, 卓渔就算真要寻个第三春,又有何不可? 若是宁德帝知晓,卓渔从始至终对他就没有过什么心,又何来变心之说,恐怕是要气死的。 宁德帝的目光逼人,口吻看似玩味,实际藏着说不出的危险味道:“阿卓也变了吗?” 宁德帝居然还真问了。 杭清微微垂下目光,眉眼展露出了一股子冷淡疏离。那瞬间宁德帝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想到卓渔数十年如一日未变过的性子,宁德帝还是暂且按捺下了心中的不快。 “阿卓。”宁德帝又轻唤了一声,像是想要借此来提醒杭清什么。 只可惜了,他面对的一个心硬如铁的杭清。 “阁下以何身份来质问于我?先帝早已不在了,阁下何必费尽心思来做伪装?” 宁德帝的眉尾微微抖动了一下,那显然是要发怒的兆头。杭清早早就见过他,此刻却也往他头上扣个伪装的帽子,宁德帝焉能不怒?杭清将他的神色收入眼底,却是无动于衷。 “阿卓是受了何人的蛊惑?”宁德帝问:“钟槿炎?”宁德帝冷笑了一声:“倒是养了只狼出来。” 关天一个大步向前,格开忠王后,挡在了宁德帝的跟前:“莫再说些屁话了!”剑尖直指向宁德帝,关天同样冷笑了一声:“今日在此,我说没有什么先帝,便是没有!” 关天这是将受蛊惑之名从杭清的身上洗去了。 周围的人听见他说得这样胆大而直白,都不由得颤了颤。但谁也说不出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