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 楚靖的手不自觉攥紧,声音里满是沉痛,“呱呱……出事了。” 苏篱脚下一软,险些跌到地上。 云杉也急了,拉着墨竹一迭声地问:“小郎君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玉柳飞鸽传书,小郎君出了痘。如今正高热不退,官家派了御医去家里……”剩下的话,不说也知道了。 这个时代,一旦患了天花,多好的医生都无济于事,只能硬抗。高热不退,便是最坏的情况。 苏篱只觉手脚冰凉,膝盖一阵阵发软,若不是被楚靖紧紧地拽着,他恐怕要跌到地上。 呱呱,那么可爱的小郎君,怎么会…… 楚靖惯爱嬉笑的脸此时一片冰冷,常常勾着的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从苏篱的角度,可以看到他颈侧紧绷的肌肉,几欲将牙齿咬碎。 苏篱想说些安慰的话,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得尽力让自己跑得快些,跟上楚靖的脚步。 马匹就在园外拴着,楚靖不由分说地将苏篱抱到身前,扬鞭而去。 从河间到汴京,上千里路程。 四人不眠不休跑了一天一夜,换了三波马,这才将将在第二日晌午赶到家中。 所有人都围在东侧院,南屋的门却紧紧关着。 冬青堵在门口,眼睛哭成了桃子,“迎春姐姐,你开开门,让我进去,我要照顾小郎君……”他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不知道这样哭了多久。 冬梅也在旁边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念着:“我也要进去……我也要照顾小郎君……” 房门哐的一声打开,夏荷皱着眉头走出来,“你们两个安静些,再哭堵上嘴扔到柴房!” 冬青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急声问道:“小郎君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 夏荷疲惫地闭了闭眼,眼中满是沉痛。 冬青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从希冀转为灰败,无力地坐到地上。 冬梅哀声请求,“夏荷姐姐,放我进去吧,多一个人照顾小郎君,你和迎春姐姐也能轻松些……” “你们又没出过痘,进去做什么?” “我——” 就在这时,院内传来一阵喧嚣,楚靖一身风尘,飞也似的跑至院门。 墨竹和云杉飞上而上,死死地抱住他,声音近乎凄厉,“主子,您不能进去!” “放开!” 墨竹、云杉二人扎着脑袋,任他踢他,就是不让他再往前一步。 院子里的人都跪了一下,哭成一片。 “哭什么哭!都给我闭嘴!”焦急、担忧、恐惧种种情绪汇聚在楚靖脸上,让他的表情近乎扭曲。 四年来,楚靖对下人们向来宽容而和气,根本没个主子模样,这是他第一次对他们发火。 所有人都怔住了,然而,却没有人记恨他。 “主子,您、您终于回来了……”夏荷站在阶上,眼里的泪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萧童听到他的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楚靖身边,“大哥,呱呱他……” 楚靖面容憔悴、嘴唇干裂,眼中却带着希冀的光彩,“他怎么样?他会好的,对不对?” 萧童反手握住他的手,低敛着眉眼,一脸沉痛。 楚靖的心一点点变凉,他用力掰着腰间的手臂,大声吼道:“放开!” 墨竹和云杉红着眼圈,却死也不放。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