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辰时末,宫里便派人来接,林夫人面色淡然,随便收拾了一下,便同孙嬷嬷一起上了马车。 叶久站在马车前,手攥着拳,抿唇不语。 南渊牵着缰绳,看着自家公子挡在车前,却又不开口,他脸上有些茫然。 李公公见状笑了一下,正准备上前劝说,便见着马车帘子被掀了开,随后林夫人探出了半个身子。 淡绿色的锦罗华服穿在身上,林夫人不同于往日随意的模样,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了些许差别。 林夫人一手扶着车门,看着不远处的叶久,眼眸在她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留恋片刻,最后浅浅一笑,“堇儿,照顾好侯府,等娘回来,给你做羹吃。” 叶久听见自己脑袋里忽得“咔哒”一声,像是铁链子破开,又像是铜锁落地,在她脑海中鸣响不断。 她咬着下唇,努力憋着眼里的泪意,良久,轻轻道了句:“好,早些回家。” 林夫人眉头颤了颤,忍下翻起的酸涩,点点头,放下门帘。 叶久后退了两步,让开了路。借着晨起柔和的阳光,她看见林夫人缩回去的手上映着一圈光亮,似是玉石的光泽。 她微微一愣,脑子里突然想起那日宫廷斋宴时,郑太妃送给自己的那一只碧玉镯子,好像也是那般成色。 可孙嬷嬷不是说,林夫人早在上次赏花之后,就已经摘掉了么。 怎的如今…… 马车渐行渐远,叶久的思绪也跟着越飘越远。 “堇儿,回去了。” 白间低沉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叶久回了神,轻轻点头,“嗯。” 虽是答应,可叶久的双脚像是黏在地上一般,眉头也同样紧锁着。 白间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缓缓道:“你若想救出夫人,可得捏住他们的七寸。” 叶久闻言愣了一下,她转头望向白间,只见白间那灰白的胡须下,藏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七寸?” 叶久总觉得从哪里听过,她思索片刻,忽的想起韶儿曾说过,那时自己锒铛入狱,就是有人送来了“七寸”,才让自己在最紧要的关头多了一道保命符。 她看了看白间,轻笑了一下。 原来白叔早在那时,就已经帮了自己呢。 “侯府向来不是什么软弱可欺之辈,堇儿莫要有所顾虑才是。” 叶久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回以一记微笑: “自然,我还在等那个“七寸”。” 正说着,从大门口处突然跑来一个急匆匆的身影,叶久余光看去,是微雨。 她下意识问道:“韶儿出什么事了?” 微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连忙摆手: “不是小姐,是初浔姑娘,她……她又吐血了!” …… 祁韶安坐在床边,拿着沾湿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宋初浔的唇角。 姜沛灵落下手中最后一只银针,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稳住了。” 祁韶安看着宋初浔紧闭着双眸的虚弱模样,担忧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姜沛灵摇摇头,“我只看出她心脾虚弱,但要说有什么实质的病灶,却是没有的。” 她歪歪脑袋,有些挠头,“像她这样无故吐血,我倒是头一次见。” “韶儿,小姜,怎么回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