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冷准备披风、天热准备冰饮,困倦了休息时他悄无声息、无聊时他谈起各地风俗趣事解闷……体贴入微并且事事想在明夷之前。 如果仅仅是这些生活小事也就罢了,偏偏赵高还颇有才华,可以将秦国那些繁琐至极、看一遍都会感到头疼的律法旁征博引、倒背如流,谈起一些案子来更是堪称能谋善断。 除此之外,赵高还写的一笔好篆字,铁钩银画、笔触有力。 如果不是历史已经透了底,明夷绝对会对眼前这个年轻宦官满心欣赏。 夏末秋初,经过多次失败以后,制造出来的蒸馏器具终于可以勉强使用。 这一天的明夷乘马车回宫时,刚巧与一辆正要出宫的马车迎面碰上。 这是咸阳宫中一个花木葱茏的拐角之处,一侧是湖水一侧人工垒出的山石密林,道路比较狭窄,两辆马车顿时相持在路上动弹不得。 对面马车上立刻跳下来一个看起来气宇自信、高大英俊的华服男子,没有留胡须,拱起手来高声说道“有急事出宫,对面马车快些让开一下。” 车厢里隔着竹帘看他的明夷讶异的挑了挑眉。 咸阳宫中也常有大臣出入拜见秦王,但那些人无不端着架子,如果遇到这种两辆马车狭路相逢的事,除非对方身份比自己高,否则只会吩咐平静地低声身旁仆从下车交涉,自己端着架子坐在车里。 没人会有在仆从环绕的情况下自己跳下马车,然后高声说让对面马车让开这种并不文绉绉的俗语。 这种举动,反倒有些像咸阳城中的那些庶民。 为了确定心中猜测,明夷向身旁的赵高低声问道“嫪毐?” “是……”赵高低眉垂眸的脸上突然露出一点古怪笑意,好像是某种嘲笑,“……这几日居住在太后宫中的那个嫪毐。” 明夷心领神会的点头。 “姬女,您可要给他让道?”赵高问道。 对着一个迟早要死的惨烈的人,明夷懒得多事。 “让。”明夷平静说道。 赵高诧异的看了明夷一眼,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要忍让,却也没有多话,挥手命令车夫退后。 回到秦王寝宫后,赵高依照惯例去面见嬴政,向他仔细禀告姬明夷的一举一动,却刚巧秦王与蒙恬在寝宫的另一处偏殿内练剑,并且命人不得打扰,只好候在殿外等待。 对于蒙恬,嬴政虽然暂时无意给他重要职位,但也不愿意将他空空浪费几年,于是就将其封为中郎将,除去轮值的日子后,还三五不时将他召进宫来。 这个职位主要是贴身保护秦王,官职不大却颇为重要,干得好更是前途无量,因此蒙恬包括蒙家上下都很满意。 秦王的寝宫,哪怕是偏殿,面积也有三丈高几十丈宽,搬离各种漆器青铜器的装饰后,更加显出空旷来,提供两个人小规模切磋练剑绰绰有余。 嬴政脱下王袍,换上一身易于行动的束袖胡服以后,就和对面的蒙恬开始以木剑互相搏击。 两个人的速度都极快,如同掠过天空的飞鸟般,辗转腾挪间迅速有力,哪怕手中所持是木剑,因为速度太快的出剑,划破空气时也带了呼啸的破空声。 嬴政这具少年身体前十三年营养不良,再加上他的技能点九成都点在了政治和治国上,哪怕是天资聪颖又有前世记忆的金手指,也终究是稍逊蒙恬一筹。 片刻之后,蒙恬看准时机,手中木剑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到嬴政手腕上。 一阵刺痛传来,嬴政手中的木剑顿时被挑飞到半空中,紧接着蒙恬就已经将剑尖架在了秦王咽喉处。 嬴政垂眸看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