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睨着她,语带讥诮,“你是上去找死吗?” 他从没这个态度对她说话,颜水心一时不解,“只是看看冯海怎么样了,他已死。看样子,不管谁出去,都躲不过箭雨。” 她跑到公用厨房后面的井前,发现牢里唯一的一口水井果然被填平了。又跑到各间狱卒住舍搜,只发现一堆新的粮食灰烬,半颗粮都没见着。 “看样子,夏初雪等人真算计好,今天只许一个活口出牢,牢里粮与饮水一丁点也没了。”她犯愁,一转过身,才发现萧夜衡一脸冰森地瞪着她,“蠢货!现在牢里只有你我二人,该是你死的时候了!” 她诧异地瞧着他,“你想杀我?” 萧夜衡手里持着长刀向她逼近,眸中杀气乍现,“既然越狱没有生还的可能,那么,就按牢里的规则玩下去。你死了,本王就是唯一的活口,大可领了三千两黄金赏钱。当然,本王不在意区区三千两黄金。但是,离开这儿,太诱人了!反之,你若杀了本王,也能离开。” 颜水心愣在当场,伤心地望着他,“萧夜衡,你说过,你爱我,你会用命护着我。” “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尚书庶女,身份低贱,本王不过在牢中无聊,好心陪你玩玩罢了。”他盯着她的神情充满了玩味轻浮,“而你,却当了真。”独眸上下打量着她窈窕的身躯 ,“还傻得把清白给了本王。本王倒是乐得享用,说起来,你的滋味儿……倒是好极。你费尽心机保有的清白毁在本王手上,可真是愚蠢到了极致!” 颜水心的泪水又一次弥漫上眼眸,哑声问道,“你真的不爱我吗?” “本王又岂会爱你?”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仰天大笑起来,笑容里隐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悲哀,“本王的心早就死了,连我的养母那么仁慈的女人,都只不过是个表像,而你又算什么?你也不过贪图本王的身份而已。否则,又岂会看上我这个残废?”他的心似乎被扯破了巨大的口子,好痛。 颜水心听着他口吐伤人之语,神色悲愤,“既然不爱我,为何要碰我?为何在chuang上那么热切?” “对于男人来说,鱼水之、欢,与情爱是两码事。”他蔑视地瞅着她,身躯因隐忍着什么,而在发抖,“你这般的美丽女子,试问哪会男人会拒绝?” 她深深注视着他森寒的半残面孔,突然说,“我不后悔跟了你。” 他心中隐过一丝动容,面上却半分不显,硬逼自己说,“一个女人而已,本王出去之后,要多少、有多少!” 她沉默着,一阵凉风吹过,吹拂着她长长的青丝,衣袂随风飘舞,她眉目是那般绝色。 萧夜衡一手紧紧捏握成拳,一手持刀指着她,几握不住。 半晌,她声音轻柔地道,“安王既然说从不爱我,那么,你爱谁?”似乎想到了一个名字,“爱你的前未婚妻、定远候之女谢思雅吗?也是了。你十三岁便与她定亲,虽说五年前,你受伤后与她解除了婚约,毕竟,五年来,你进牢之前,一直为她守身、一直为她不娶。” 未料到她竟然会这般说,萧夜衡捏握拳头的指节‘咯嚓咯嚓’作响,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他闭了闭独眸,喝声,“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 “我不问,又怎么能死得明白呢?”颜水心一颗心脏沉甸甸的痛,突然眸中闪现厉色,“安王既然不曾爱过我,要杀我,那还废话做什么?还不动手!” 萧夜衡胸腔不知道是重伤剧痛,还是因伤她而痛碎,狠道,“那可是你自己找死,本王这便砍了你!” 他手中的长刀对准她优美白皙的颈项展劈横向一挥。 眼看着她就要像白锦川一般人头落地。 她手里同样拿着刀,却没有因为要自保而反砍向他。她亭亭玉立地站着,握着刀柄的纤手却半丝没有动作。这样也好,也许她死了,就可以回现代见爸爸妈妈了。 萧夜衡手里的刀刃离她的脖子只差一片纸薄的距离停下,“你当真不怕死?” “外界只道安王向来心狠手辣。”她不但不避,脖子反而朝刀刃主动割过去,“从来不知,安王杀一个人,废话连篇,却迟迟不动手。” 他怕手里的刀锋割到她,在她主动喂刀之前,刀向旁侧移开,收回长刀。 颜水心看着他隐忍晦暗的神色,呵呵地笑了起来,“怎么,安王说得狠戾,临了却下不了手?” 她转身走过狱卒住舍前的空地,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大牢主要是石砌材质,先前被夏初雪等人环牢放柴木浇油燃烧,柴火烧尽之后,牢墙虽然被熏的漆黑,却没半分倒塌之势。 萧夜衡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喝声问,“你要去哪?” “自杀啊。”她边走边答,“这牢房才着过火,虽然火灭了,牢里肯定很烫,我进去估计会被蒸焦。死相会难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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