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没回过神来。 陆向晚说的有理有据,这么一看,程又年所做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盯着阳台上还在晃动的衣物,脑子里一片空白。 是啊,她在气什么呢? 最后一条信息—— 【陆向晚早晚发大财】:宝贝啊,恕我直言。我想来想去,都觉得如果只是睡一觉的关系,你没什么生气的必要啊。 * 都是成年人,没有必要为了睡一觉而羞愧。诚实面对欲望和生理需求,没什么大不了。 昭夕平复呼吸,压下不知从何而来的烦躁,再看一眼垃圾桶里的塑料袋。 其实捡起来就能吃掉,毕竟有袋子,包装也没拆,药还是干干净净的。 可她还是没有弯腰捡起,反倒换好衣服下楼去,在小区里的便利店里买了蔬菜沙拉和一盒水果,又在旁边的药店重新买了药。 回到家里,草草吃了一点沙拉,虽然没有胃口,三分之一都没吃完。但吃药伤身,该垫垫底还是要垫一垫。 目光在“左炔诺孕酮片”上盯了好半天,才又把服用注意事项来回看了三遍。她接了杯温水,吞下那两片白色的药。 微苦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做完这些,她闲得发慌,又去杂物间搬了点东西出来,整理前些日子小嘉从物业哼哧哼哧扛回来的各种衣物首饰,以及箱包和化妆品。 然而脑袋昏昏沉沉,身体也很疲惫。 她很快放下手里的东西,重新回到沙发上窝着,打开投影仪,随便选了部电影。 中午十二点,一分不多,一秒不少。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轻快的一声消息提示,有微信来了。 昭夕顿了顿,拿起来手机,屏幕上的【包工头】三个字令她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他还是一贯的言简意赅,哪怕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有了实质性进展,也还是惜字如金,只给了她三个字:醒了吗。 盘腿坐在沙发上,昭夕低头凝视片刻,默不作声回了两个字:醒了。 下一秒,电话就拨了进来。 手机嗡的一下震动起来,她吓一跳,手忙脚乱地拿稳了,一时没有接起。 号码是昨日他答应假扮男朋友,下班后陪她去医院看爷爷时存下来的,当时只说方便联系,随随便便就交换了手机号码。 她照例把名字存成了【包工头】。 于是微信界面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黑色背景之上,更加醒目的三个大字。 昭夕深呼吸,平复心情。 一再告诫自己:淡定,从容,优雅,有风度。 你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要明白性之于人,是必需品,是补给物,所以睡的时候有多投入,醒来就该多洒脱。 看看他,做得多好。体贴温存,不仅当了田螺姑娘处理了战场,还连衣服都洗好了,事后药也买来了。 她也绝对不能输。 虽然没有他那么勤快,但她能拿出更爽快的姿态,更潇洒的风度。 所以昭夕接通电话,非常优雅,如沐春风地说:“早啊,程又年。” 一夜春风,本该如此。 第25章 第二十五幕戏 天不亮,程又年就醒来了。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不仅是因为陌生的环境,还因为身旁的人睡得不太安分。 他花了几秒钟的时间回神,才记起身在何处。 扭头,身侧的人还在熟睡,像只毛茸茸的小动物,蜷缩着,与他紧紧相贴。脑袋依然枕着他的手臂,头发凌乱地散落在枕边,也轻盈地扑在他的臂膀上。 察觉到手臂传来阵阵针刺般的痛感,想必是被她压得太久,麻了。 程又年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总算把右手抽了出来。松开她时,那颗脑袋软软地落在枕头上,主人不满地呼哧了一声,像在抗议,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他沉默片刻,没忍住笑了笑。 目光落在她光洁如玉的肩头,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替她捂严实了。无声地叹了口气,起床时动作很轻。 腕表在夜里发着微光,指针停在五点十分。 时间尚早,他俯身拾起一地衣物,连同卫生间里他昨晚换下的那些,一同放进生活阳台上的洗衣机里。 洗衣服期间,他去卫生间简单地冲了个热水澡,事后又稍微收拾了一下。 地毯上的酒渍已经干了,隐约有一点气味,泛着淡淡的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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