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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好奇地走去,萧济嵐见房东在内观看所有室内设备。房内除了原设置的家具外,狭小的客厅内只佔了一件大型行李箱,一大罐厨馀,一袋垃圾袋,和一个装了废品碎屑的纸箱。

    「怎么了?原来的住户呢?」萧济嵐慌张问道。

    「喔,是你啊!凌先生要搬出去嘍!房租到期了,他不打算再续约,没和你说吗?」房东一面纪录着家具状态,一面回。

    「没有....」萧济嵐面目哀愁地喃喃道。

    「他已经搬的差不多了,就剩下这行李箱,和....」房东看了看行李箱旁的物品,再说:「应该是垃圾。看他今天那么忙,一定很累,我等会帮他处理掉好了。凌先生在这里住了七年,是个好房客,这忙该帮!」

    该来的还是来了,小学弟是不是将迁入汪婆婆家?汪婆婆去世后,萧济嵐再见凌彦安自由出入她遗留下来的住宅时,便深怕他有朝一日会迁入那住处。垂首,萧济嵐神色晦暗。自凌彦安捨弃搭乘公车后,今日的迁出又将自己再一步推开地更远了些。

    「我来帮忙吧,反正我也有垃圾要丢,现在很晚了,我一起把它们拿出去就好,你也不用待得太晚。」将眸中的沮丧藏匿,萧济嵐堆起了笑容和房东提议。

    或许,他在处理垃圾的路上能碰见小学弟,以帮助他的名义浅聊搬家一事–即使只有他一人说话。

    「既然你也要去丢垃圾那我就麻烦你了,谢谢啊!」额外的活儿有人抢着做,房东不做多想,立即便同意了。

    走入了小学弟住处,萧济嵐正准备拿起了垃圾袋,目光,却被纸盒内的物品给吸引。一愣,他多年前给予凌彦安的安全毯,现在正静悄悄地躺于纸箱内,处于厨馀和垃圾袋旁,同样为遗弃之物。止不住慌乱的气息,他将其馀垃圾处理后,留住了纸箱再带回家。

    萧济嵐极其慎重地将小型浴巾自纸箱中取出,它在多年的洗涤下已有些破损,也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将它带入脸庞,萧济嵐深深吸了口气,发现安全毯并无洗衣液香味,反因久弃而堆了层灰。叹了口气,他再望向纸箱,将箱内物品一一仔细拿出观赏。有当初小学弟为他编织围巾的剩馀毛线与织针,有为他製作小模型多馀的工具与材料。在拿出两人合照相框时,他双眸忍不住泛红。这也要拋弃了吗?紧抓着相框,萧济嵐一指将表面上的细微灰尘抹去,清楚显现照片中曾经情意缠绵的两人,如今人事全非。

    纸箱的最底端,在相框的移除后,是一只小盒子。小盒外层覆上了绒布,触感本该细腻柔软,但不知为何,绒盒上佈满了卡其色与极暗赤色的污秽色彩,将盒子原该有的顏色蒙蔽了,小盒上的绒毛也因此而粗糙带刺。呼吸微颤,萧济嵐迟疑地拿起了它,将小盒打开。

    刻划着红绳无限符号的金色戒指不同于外盒污渍,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灿烂耀眼。怔怔地凝视着这崭新的戒指,萧济嵐目光微移,看见小绒盒的盒顶内部,是一段烫金问句:「willyoumarryme?」

    终于止不住泪水,萧济嵐猛倒抽了口气,一声压低后的悲鸣自他嗓中发出。顿时理解小学弟迫切寻找他赴音乐会的计画,污秽绒盒与掌中那道吓人伤痕的因果,和弟弟视讯时要求他举起双手的含意。

    与凌彦安离别时隻身前往国外就业时他未落泪,凌彦安在那晚后逕自回国时他未落泪,凌彦安和他分手时他未落泪,爷爷去世时他未落泪,甚至父亲因对他极为愤怒而教训他时也未落泪,但得知小学弟原想和他求婚一事却被自己无情断绝时,他便无法再压抑无止尽的悔恨。

    爱他至深的男人曾想与他共度一生,而他却无知地频频伤害他,就算已取得原谅后,他依旧因母亲寿宴一事使男人彻底失望。盛满痛楚的内心再也无法维持如处于冰湖中央的他,萧济嵐脚下薄冰破裂,坠入湖底,无法自救,只能任由刺骨严寒的湖水将他淹没。伴随着毫无平缓的抽泣直入深夜,萧济嵐终于意识到凌彦安已真正地拋下了他,独自继续在人生中前进。而他,则被无声地遗留于过去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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