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抿了抿唇,心中虽然仍有慌乱却也是略微少了些许空荡荡的感觉,叶泽微微拱手执礼,叶英微微颔首,随即便转身归楼。 叶泽目送叶英回去之后,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叶英既然已经发现了他的异常,而且他也决定了要告知叶英那么就不应该踟蹰不前,毕竟,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叶英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他只要不想和叶英渐行渐远,总是需要一次坦白的。 叶泽郑重地整理好衣袍,深吸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大步跨进了天泽楼。 “拜见师尊。”看着端坐在正厅首座的叶英叶泽选择了最郑重的跪拜礼。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跪拜叶英,叶泽是心甘情愿的。师者如父,按理来说拜师之礼便需跪拜敬茶,但是叶泽是自出生之日起便拜入叶英门下,自然没有走过这个程序,而大唐的礼数远不及后世的封建王朝严苛,所以,直至今日,这还是叶泽第一次行跪拜礼。 叶英并未阻止叶泽,只是在叶泽拜过之后立刻喊起。叶泽却并未起身,膝行至叶英身边,叶泽抬头望向叶英,张了张嘴,却是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泽懊恼地捶了一下额头,连忙整理心情,想要将一切和盘托出,却不想,待他张口时,什么能说的不能说的,叶泽都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张口便是:“师父如果我不是叶泽你还要我吗?……不是,我也是叶泽,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大唐的叶泽,我……”叶泽脱口而出之后便立刻想要补救,可是却是越说越乱,越说越急,只怕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正当叶泽急得口不择言之时,一直宽厚的手掌带着熟悉的温度落在了发顶,只听叶英清冷的声音传来:“为师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这十多年来日夜与为师相伴的是谁?第二,当年抱着为师的腿不愿意走的人是谁?”说着,叶英的唇边却是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叶英这一笑,便是日日与叶英相对的叶泽也不由一时看痴了,待他反应过来叶英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叶泽的脸噌的一下子便红了个彻底:“我我我,是我,但是,但是……我都那么多年没抱过您的腿了,那些事能不能不提了?” 冲上来抱大腿什么的,简直和跳起来打人膝盖一个耻度啊!这是对他的精神和身高的双重伤害!当年他不也是实在抱不到其他的地方吗?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竟然还提出来?他不要面子的吗?! 看到叶泽羞恼的样子,叶英也不由莞尔,他素来知道叶泽的心思不比他轻,无论是当年叫住公孙前辈观他的剑,还是他骗着三弟教他剑路,再或是替他在父亲面前卖乖讨巧,叶英一贯是知晓他的聪慧的,但,慧极必伤,情深不寿。他与父亲严令叶泽幼时不得习剑便是生得这般顾虑,但是,他们压了他六年,却终是压不住潜龙腾渊。 叶泽习剑满打满算不足十年,虽然迟迟无法领悟剑意,但是叶英自是看得出叶泽的剑道与常规的剑道截然不同,虽然如今他的剑道还只是一个雏形,但是作为自创了心剑的天才,叶英自然看得出叶泽的剑道背后同样是一条通天大道,甚至,在这一点上,叶英的信心,比叶泽自己还要充足。 世人常道技为微末,道为根本,却不曾知晓,技精于极致,同样是道。所谓的道,不过是纯粹到了一定程度的一种追求境界罢了。 叶英轻抚着叶泽的发顶,不由又好笑又怜惜地笑道:“既然是你,那又何须如此介怀,为师认识的叶泽,从来都只有你一个而已。”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