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会,她突然又叹了口气,“皇上有多少天没来了?” 桃红看到云浮月这幅样子,有些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也有……十来天了……” “之前他忙于战事,不来便也罢了。今日前线已经传来了好消息,他竟还不来……”云浮月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又使劲梳了几下发尾。 “哎呀娘娘!”桃红看着因过于大力而拉扯下的头发,她心疼不已,“您这头发都是奴婢精心养的,您不能这样……” “嗯?”云浮月听到这话,觉得好像有些奇怪,但是此刻她心烦意乱,便也不去计较了。她只是啪一下放下了梳子,依旧还是一脸闷闷不乐。 桃红看到云浮月这样,忍不住笑出声,“行了娘娘,最近两天不是才回梁宫来吗?皇上肯定忙。奴婢觉得,娘娘若是实在想皇上,就过去看看吧?奴婢知道皇上此刻在金銮殿批奏折呢。” “他不理我,我才不要去。”云浮月哼了一下侧过身子,她托腮看着铜镜,却映出表弟的脸来,双眉平柔又秀气,那双眼睛却带着凌冽…… “算、算了,说不定他真忙着,我去看看。” 云浮月终于还是不甘心地站起来,果然表弟就是不喜欢她,不然也不会这么长时间不来看她…… 她这么想着直接走出去,因为刚刚沐浴过,故此云浮月未着罗袜,只穿了一双屐鞋,桃红看到了,赶紧从柜子中拿出一双新罗袜来,想为云浮月换上,但是再一抬眼,发现她家小姐早走了。 云浮月走得很快,桃红出门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 金銮殿内,晏昭神情冷漠,他看着手中的这张奏折,看着看着,他突然冷笑了一声,然后扔在一旁。 胡煜一直在旁伺候着,他察觉到尽管晏昭此刻的眉宇之间有些阴森,但是那苍白的面色更显得他整个人虚弱而无力。 想了想,胡煜终于还是出声提醒道:“皇上,夜深了,您休息吗?” “有这种庸臣混账,朕还怎么休息!”晏昭冷哼一声,把手边另外一张奏折扔了出去,他面上讥诮,摇头冷笑,“食君俸禄,却是一个废物,朕怎么会养这种东西?真当朕是三岁的黄口小儿?!” 胡煜根本不知道那奏折上写了什么让晏昭生了这么大的气,当然他也不敢问,他只能垂着手、缩着脖子站在一旁,祈祷晏昭的怒火赶快过去。 云浮月刚一进门,就听到“啪”的一声。 顿时,她心中有点想笑,表弟脾气可真不小啊,无时无刻不在生气…… 突然她心里又轻松不少,原来表弟不来看她,真的是因为太忙了。 不过,还不等她高兴一会,就听得那边晏昭的声音阴恻恻的,“吏部这个胡魏鹫,莫须有罪,杀了吧。” 这话听得胡煜胆战心惊,尽管他一直知道皇上刑罚严苛,但是今日见他又如此残暴,终究还是忍不住劝道:“胡大人年事已高,又是三朝元老,皇上如此……恐怕人心不服。” “怎么?朕杀人还要寻什么罪名?”晏昭冷笑,“他这个废物,仗着年纪大些,便能对朕指指点点起来?哼、既然他自恃高贵,朕便准他厚葬,再赐一副上等棺木。” “这……”胡煜有些后悔替胡魏鹫求情了,但是放任皇上这般嗜杀也不好,一时间,胡煜进退两难。 “表弟又要杀谁?”甜美的女声突然响起,原来是云浮月含笑走了进来,她打趣道:“臣妾人还没进来,就听皇上又是打又是杀的,怎么?谁又惹到皇上了?” 胡煜看到是云浮月来了,他心中不禁松了口气。作为最了解晏昭的人之一,胡煜知道,云浮月是皇上的解药。 若是没有云浮月,晏昭或许会越来越凶残,但只有云浮月在场,那么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于是,胡煜放了心,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晏昭看到是云浮月来,他神情涌上几分不自然,很快侧过头去,冷哼了一声,“杀人之事,表姐也要管?” “不是臣妾故意要管。”云浮月说着,乖乖站在晏昭身旁,她看到表弟这幅模样,忍不住偷偷笑了笑,然后才道:“皇上想想,三朝元老被您杀了,这得多寒人心呢。”说到这里,她摇晃着晏昭的胳膊,“表弟,别杀胡大人了,算了吧,好不好?” 少女声音娇糯甜美,顿时,晏昭的耳尖悄悄红了,他只觉得自己心中某处柔软了下来,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