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白苏墨笑笑, 他便骑马到了队伍前端, 与于蓝一处。 眼下时候, 人人紧张,于蓝许久不眠不休了,身边也需有人帮衬。 钱誉在,便似是于蓝的定心丸。 白苏墨心底澄澈。 “小姐,上马车吧。”流知来了身边。 白苏墨应好。 “小姐,慢些。”宝澶扶她上马车,流知接过她手中水囊。 等到马车里,宝澶“咦”了出来。 原来在早前那些厚毯子的基础上,又铺了厚厚的几层,引枕和垫子多了许久,应是方才更换马匹的时候一并放上的。 “还是姑爷有心。”流知笑笑。 这里的东西都是先行的一组人备好的,换言之,应是钱誉前日里吩咐下去的。马车里多了这些厚厚软软的垫子,马车驶离,竟真的比早前舒适了太多。 白苏墨靠着两枚引枕,身下的毯子厚重而温软,颠簸都不似早前。 宝澶一脸欢喜。 流知也是能寻一处好好歇上一歇。 到潍城便好了,白苏墨望着窗外,想起钱誉的话。 潍城离明城不远,她就要见到爷爷了。 不知爷爷,身子是否还好? 越临近苍月和巴尔交界,日头越冷。爷爷身上早前留下的那些伤,一到冬日和阴冷天气便要发作,太医院给爷爷开了不少药,却回回叮嘱的都是国公爷身上都是老毛病,要重调养。 爷爷惯来也听话。 只是调养归调养,酒还是照旧不能少。 用齐润的话说,国公爷说酒能止痛,不让他止痛,还怎么个安心调养法。 白苏墨倚窗笑笑。 她是想念爷爷了,便也甚是想念爷爷那些不怎么讲道理的话…… ****** 马车疾驰,车里不能看书,说一会儿便只能小寐。 由得马车里舒适了许多,几人都能安稳靠在马车一侧入寐。 白苏墨甚至能听到流知有些重的呼吸声。 这几日,流知近乎就没怎么合过眼,她和宝澶都是流知在照顾,好容易安心寐一会儿,呼吸便都有些重。 白苏墨笑了笑,没出声扰她。 一侧的宝澶也抱了引枕,靠在马车一侧,低头打着盹儿。 白苏墨撩起帘栊,通过一条小缝往外看了看,以免风与尘土太大灌到马车中来。马车外已隐隐透着新绿,不少嫩芽从泥土与石缝里翻出,春意渐临。 白苏墨远远望见钱誉身影。 骏马疾驰,他的身影飘逸却踏实,她却依旧可以很快认出他。 她想起在容光寺初见他时,天下着蒙蒙小雨,他撑着一把油纸伞缓步上前,一袭锦袍衬得身型颀长挺拔,又干净好看。精致的五官好似镌刻,一手撑伞,一手覆在身后翩若出尘,眸间好似荣华万千。临近大雄宝殿,他在殿外收伞,又扶了扶锦袍上的雨水和尘埃,缓步步入大殿之中…… 白苏墨嘴角不觉勾起,原来,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不曾蒙尘…… 许是许久未曾想起过,忽得想起,便好似偶然揭开了一坛多年陈酿的封印,酒香四溢,让人不觉启颜。 只是,突如其来的一幕,猛得将这股酒意击得溃散! 临在最前的两骑突然人仰马翻,跟随其后的几匹马也纷纷应声倒地! 钱誉和于蓝勒紧缰绳,马蹄悬空,惊险停了下来。 后面众人也都紧急勒了缰绳。 白苏墨尚未反应过来,马车猛然停滞,她下意识抓紧了一侧,但还未来得及出声,宝澶和流知都重重得撞上马车一侧,宝澶一声惊呼,若非齐润眼疾手快抓住,宝澶许是都已飞出了马车。 流知头撞上马车一侧,顿时擦出了血迹。 一时间,剑拔弩张。 周遭的侍卫瞬间将马车围了起来。 白苏墨心底揪起,想望向钱誉处,却被盘子唤回来:“小姐藏好!” 她是应当藏好,勿再添乱! 白苏墨唇色微微有些发白,宝澶也回了马车中,周围的紧张氛围,宝澶吓得瑟瑟发抖。 “流知。”白苏墨见她额头传出血迹。 流知应是心底也怕,脸色有些发青,神色却还是强作的镇定:“无事,擦伤而已。”言罢,从袖中掏出手帕捂了捂额头,稍许,有血迹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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