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道:“除了银子,首饰珠宝,古玩玉器能存么?” 棠儿仔细想了想,微笑道:“贵重物件我们钱庄可以代为保管,如果姑娘不喜欢这些东西,我可以派人带你到江宁任何一家,或者多家珠宝玉器行估价。折算成银两存入我们钱庄,不但有利息,随时取用也方便。” 茗芍脸媚桃花,娇声娇气道:“你们老板真会做生意,点子都想到我的绣房里来了。” 棠儿仔细清点银票,与她确认金额后,取来另一只锦匣将银票置于里面,起身拿去柜台。这些钱不多不少,她严谨仔细的态度令茗芍十分满意,感觉自己受到很大的尊重。 办妥一切后,棠儿双手将存折交给她,“请确认数字,我叫棠儿,往后请多多照拂。” 茗芍横波展笑,不敢相信地问:“哪个棠儿?不会是听雨轩的棠儿吧?” “正是。” 茗芍欢快极了,仔细打量她,“真有你的,花魁不做开钱庄。我叫茗芍,属楚湘楼王六姐的小班,待我回了定在姐妹间为你介绍些生意。” 楚湘楼是秦淮河有名的艺馆,王六姐的小班很有名气,姑娘们精通昆曲,行腔婉转表演细腻,棠儿真诚道谢。 花魁开钱庄的事瞬间在各红楼间传开,有姑娘为了看看棠儿长什么模样特地过来存钱,棠儿热情招呼,聊得来会亲自示范,分享一些焚香和茶道技巧。 诚至钱庄的存户越来越多,其中多数是红楼姑娘,有些夫人竟也动心来存银子,更有相互攀比的意思。江宁自古富庶乃朝廷税收重地,官家女眷们个个有钱,闲来无事有了理财观念,将私房钱和压箱底的钱都存进来,利息吃下来又是一笔收入。 钱庄存款充足,又能挣安徽粮商的汇水,努力开始寻找重要的放贷业务。 随着时间推移,伙计帮姑娘们到珠宝玉器行估价折卖首饰,又惹得棠儿心潮起伏。辰时在茶馆街面都混得开,经过多方打听,终于聘到一位经验丰富的朝奉,钱庄与当铺业务相连,生意越做越顺。 一场追缴弄得人仰马翻,玄正办事刻薄严厉,厌恶奉承,官员们不敢得罪更不敢巴结,暗里对这个冷面皇子深恶痛绝。强大的施压下,几个实在拿不出钱的州县官员被逼上吊自尽。有京官甚至将家具大柜,棉袄棉被,鞋袜衣裳一并堆到皇三子府门前,令玄正一时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皇帝深居九重却洞见万里,心中暗叹:国家政治清明,这种事怎能蛮征求快,老三办事牢靠有治世之才,可惜属莽撞行事不懂变通,不识大体,打头阵辅佐太子倒是很合适。 广东总督胡光祖奉诏赶到北京,他与西北和四川的几个将军一样,同是开国元勋,欠款大户。他从御前侍卫做起,护驾出兵,再到一品大员,紫禁城打马,直奏之权,论身份情分是任何京官都比不了的。 数年不见,这位老臣腰背已驼,当年那股拔山扛鼎,豪迈气魄荡然无存,只剩脸上深如刀刻的皱纹,仿佛还在向人们诉说着金戈铁马的历史和功绩。皇帝只感觉一股酸热涌上心头,骤然发现自己也老了,不得不对他保有优渥圣眷。 玄昱闭目养神,追这些封疆大吏要钱着实为难,不追又不行,底下一群顶着巨债的武官也打定硬抗的主意,等看上头风向,现在只能看万岁的意思。 棠儿终于得机会来到松江码头,但见熙熙攘攘,船只星罗棋布,洋人的大船扎着无数彩球,形同一个个漂亮而坚固的堡垒。 南面一遛玉器、珠宝、茶叶、古玩等商铺,装饰多少都带点洋调。棠儿和青鸢男儿打扮,感觉一切都新鲜,眼睛完全不够看。 广场上停着一排英式四轮洋车,碧眼深目的洋人很多,男子穿得简洁笔挺,女子则穿洋纱裙有露出胸口的。一对醉意熏熏,高鼻子,黄头发的洋人男女居然在街头拥吻,画面不堪入目。 戏院乐声萦绕,金色绒面的厚幕帷,戏台较寻常大了许多,洋式旋转楼梯连通楼上楼下。包厢在二层全是红木隔间,底下正厅一条条弧形长排座椅,黑压压足有百余人。 棠儿和青鸢在包厢内坐定,面前是张窄桌,大核桃、榛子、杏仁、瓜子、时鲜果品供客人随意食用。跑堂进来沏茶,收要每人三十两银钱。 台上的戏已近尾声,骤然响起阵阵喝彩,外国人似乎更热衷,起身鼓掌一片叫好。随着乐声变化,旦角姿容非常,袅袅婷婷,身姿如汉家飞燕,洛浦凌波。 花无心立在走廊上,目光随意一绕恰看见棠儿,一双长眸晶然生光,扶着栏杆的手不由加重力道。 散场后楼梯处人很多,棠儿一不小心撞到男子胸膛前,忙道歉,眼前是件白衣,抬目望上去,呼吸都窒住了。 花无心英眉秀目,气宇端凝,身形匀称修长,扶她站好,声音低沉地响起:“棠儿,真的是你。”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