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烧碗牛肉面,爷吃完面再走。”老娘姨一阵唠叨,说罢关上房门。 只听门外一阵捣鼓,似被那老娘姨从外头上锁,李信合顿时有种误入贼窝之感,正要开口说话,却见红姑伸手去解腰间衣带。 李信合怪叫一声,猛地被她推倒。 第35章 醉花间 (10) 锦被是富贵花开的缎面, 极丝滑的触感,有种安全蕴在里头,一旦掀开便要散去了。 一声异常尖锐的哭喊声, 划破了渣滓沉淀的黎明。 惨叫声听得人心里起颤儿, 棠儿紧紧捂住耳朵, 想起初来时和金凤姐及两个妈妈对打, 起身穿好鞋子,披散着发, 快步穿过长长的廊道。 女孩泪眼汪汪,穿着单薄的中衣,手腕被绳索捆着,如同一只惊惧的小兽,桌子门后, 慌乱觅地方躲撞。 见棠儿下楼,金凤姐停手, 笑脸道:“别看这丫头年纪小,脾气恶得狠,打下去实也不重,她嚎得那叫一个惨。” 不用猜也知道, 定是新来的小倌人。棠儿望向桌子下, 那双丹凤眼充斥着怨恨,倔强比初来时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上楼将门关上,待我打服了她就不吵了。”金凤姐说完,一个眼神示意, 妈妈咬牙狠劲将手中的绳索一拉, 带着桌角挪动,女孩被狠拽出来。 又是一阵撕肝裂心的哭嚎声, 柴火棍每挨到她身上,痛楚的程度到底有多少不得而知,但她的确哭得无比响亮。 棠儿两颊冰凉,掖了掖夹袄领口,忍不住劝道:“她年纪小不懂规矩,你别与她一般计较。” 金凤姐穿银红锦缎披袄,整个人显得有些臃肿,大声道:“这小丫头坏得不行,打死裹个破席子往乱葬岗一扔作数。” 这话耳熟,棠儿知道她是说给女孩听的,婷婷地转身上了楼。 金凤姐本也不想大动干火,见女孩那倔模样,怒气上来干脆动了真格,扔掉柴火棍使上皮鞭。 鞭子重重抽在身上,呼痛声逐渐真实。 金凤姐脸色发红,热得解开袄扣,恶狠狠道:“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这又倔又恶的丫头。” 女孩满脸泪水,嗓子嚎哑了,终于哭求道:“别打了,我不敢了。” 金凤姐顿一顿,细细端详她片刻,扬起鞭子又是一阵猛抽。 女孩双腿屈成跪式,颤抖着抬起捆绑着的手,惨兮兮求饶道:“求妈妈饶命,求求你,我真的不敢了。” 金凤姐冷哼一声,单手叉腰,手中的皮鞭朝她一指,“你嘴上是服了,心里边还恨着呢!你这种丫头老娘我见多了,不打死怎能令你心服口服。” 哀嚎声越来越嘶哑,姑娘们惶恐地聚在门边,看着金凤姐的架势,谁也不敢贸然上前阻拦。 棠儿气得大步冲进厨房,操起一把菜刀就进到正厅,直接塞到金凤姐手中。 金凤姐着实一愣,见女孩唇色发乌,这才知道下手太重,喝道:“打不死这种嚎丧的丫头!” 女孩浑身抖如筛糠,狼狈不堪地蜷缩在地上,涕泪满面地说:“妈妈我真的怕了,饶我一条命,求求你。” “这句才有诚意。”金凤姐转脸让妈妈将她抱回房间取暖,瞧瞧背上的伤。 云层压得很低,院落笼罩着一片阴沉晦暗的色调,飞檐翘角,铁马在北风中“叮当”作响。 棠儿拿些吃食去瞧受伤的小倌人,眼见账房门口,一个体型微胖,穿酱色貂鼠皮袄的男子抱着金凤姐,二话不说,搂上去就亲了一个嘴儿。 金凤姐伸手推一把,那人险些跌到地上去,逗得旁边的两个妈妈一阵大笑,她拿帕子擦嘴,佯嗔:“死鬼,回回白占便宜,老娘给你留着干铺。” 男子抓住金凤姐的手不放,死皮赖脸说道:“这可不成,大爷我攒着好力气总得有地方使不是?” 金凤姐又搡他一把,啐道:“呸,越来越不正经,当这么多人,好意思么?” 男子脸上放着红光,“都说女人四十如虎,坐地下能吸土,等会我们一起,来个三英战吕布怎样?” 几人的话不堪入耳,棠儿忙加快步子,不禁问知忆:“那人是谁?” 知忆目光一冷,面露赧然,“他是金凤姐的相好,名叫许鹏程,包括我,听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