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要排到猴年马月啊。” 姚光扒在车窗上,两手举到额前挡光,企图看清楚那芝麻大小的校门上,写的到底是学校名字,还是“银行大甩钱,各国货币,先到先得”。 林霁尘还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样,仰在驾驶座上,一手搭在车窗边,拳头撑着腮,另一只手把着方向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 “谁让你拖到今天才来的?” “我还不是因为......” 姚光回身,对上他的眼,又忽闪着眼睫,飞快转回去,继续扒在窗边看,嘴巴嘟得可以挂油瓶。 林霁尘拳头松开,手背挡在嘴前,无声笑了笑。 他知道是因为什么。 最近他很忙,只有今天,才勉强算有空。 小傻子还刻意等到了下午,实在等不了了,竟然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出门。 想起刚刚牵到的小手,林霁尘眯了眯眼,手指轻轻摩擦着,仿佛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气息。目光从她身上一寸寸滑下,至她脚上八厘米的高跟鞋,忽然停住。 “你就穿这个来?” 姚光顺着他视线看去,晃了晃脚,得意问:“好看吗?” 林霁尘很直男地回答:“不实用,待会儿走路会累,为什么不穿运动鞋?” 姚光:“......” 运动鞋配连衣裙? 这是哪个星球的迷惑审美? 她就算累倒,被人从路上捡起来拖去医院,她也不会去辣自己的眼睛! 更何况,去学校报个名能有多累?想当初她在银座和人逛街,七个人倒下了五个,还有一个就剩半口气,只有她还活蹦乱跳的。 “少看不起人了,我以前可是参加过马拉松的,才没那么娇贵呢。” 林霁尘挑眉,很夸张地“哦——”了声。 在家爬个二楼都要坐电梯的选手,可真是一点也不娇贵呢。 姚光看出他眼底的讥笑,多说无益,她干脆下车证明给他看。 从下车点到校门口,十分钟路程,姚同学走得轻轻松松,还让林同学帮她拍照打卡。 照片拍是拍了,只不过在她忙着摆pose的时候,林同学偷偷将她的手机,换成了自己的。 夏日晴天,香樟轻轻摇晃,清风携满花木的淡香,吻过她侧脸。她抬手撩开被风吹乱的头发,鹿眼是纯然的黑,面颊透着薄粉,梨涡深陷...... 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全都留在了那日风中飘扬的香樟叶纤细滚烫的脉络里,印在林霁尘心上,经年难忘,日久弥香。 * 迈进校门,不娇贵的姚同学很快体会到林同学那番话的良苦用心。 d大地势偏高,进了校门要先走一段很长很长的上坡路,学校还很文艺地给这条路取了个名字,叫“林荫道”。 然而这路上根本没有“林”,更别提“荫”,虚假宣传实锤。 因为要扩建教师公寓,这旁边的空地堆满了黄土。风一吹,就跟一头扎进撒哈拉沙漠一样。 为了保住颜面,不娇贵的姚同学忍着狂沙,顶着烈日,昂首挺胸走过了这段“黄土高坡”。 登顶的时候,其实也没什么感触,也就是脚跟有点疼,两腿有些打颤,从脚尖到脚后跟都硬邦邦的而已。 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 真的!!! 林同学伸手帮她挑开嘴边的乱发,笑得促狭,“还行吗?” 姚同学白他一眼,继续往起那走。 不就是报个名吗?有什么行不行的。 她就不信世上有哪个脑残设计师,会散心病狂到在这么个大高坡后面再接条路! 然而还有真有。 而且也一本正经地给取了名字,叫“林荫小道”。 姚光:“......” 这回是有“林”了,也有“荫”了。 两排绿油油的香樟正热络地跟她摇晃枝桠,以示欢迎。 欢迎个屁,还不是要用脚走:) 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笑,不用回头,姚同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