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高归烈等人,见塔卡沮丧地垂着头,一眼不发,皇上便说道:“赫赫崇尚武力,我国却是以和为贵,刚才的比试不过是求同存异,相互交流,使者虽然输了,但也望你不要介怀。” 他恩威并施,先是让太医给塔卡看伤,接下来这番话却等于是在告诉赫赫,他们既然已经输在了晋国手里,就老老实实地认输,别仗着有些兵力就趾高气扬。 高归烈沉默片刻,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非常不想认输,但是这场比赛本来就是赫赫这一方占了便宜取巧,后来如果不是塔卡先出了损招打坏木桩,白亦陵也不会依样把这一招给还回去,大家看的清清楚楚,他们输了就是输了,本来就丢了面子,不能连一点风度都剩不下。 他领着塔卡和可格老老实实地冲着文宣帝行了大礼,起身后又冲白亦陵作揖,恭敬地说道:“请中原的兄弟原谅我们的冒失之举,我们远道而来,在这里感受到了各位的欢迎和热情,也理当入乡随俗,向皇帝陛下奉献最真诚的敬意。希望贵我两国友谊长存。” 一场风波在大家心照不宣的微笑之间化解,皇上又嘉奖了白亦陵的英勇,赏赐给他一斛明珠,一柄宝刀,赞扬他“不愧为盛家之子,颇有乃父之风”。 直到白亦陵比试完毕,陆屿才慢慢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当时变故迭出,场上的人个个十分关切,又都知道他跟白亦陵一向亲厚,因此陆屿的反应并不算显眼。 他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所有的人都在为了白亦陵而赞叹和欢呼,当陆屿看见他意气风发,面对赫赫使臣挥洒自如的模样时,心里也同样是说不出的骄傲和激动,恨不得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场上的这个青年正是他的意中人。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控制的会因为白亦陵的每一次冒险而感到担忧,恨不得什么事都替他办了,让自己不用这样牵肠挂肚。两种不同的心态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反应,让陆屿突然很想跟白亦陵说一会话——什么都行。 好在这场会面的风波弥平之后,宴会终于正式开始,美食佳肴流水一样地端了上来,场地被收拾干净,重新表演起了轻柔的歌舞,双方的交谈变得客气友好了很多。 等到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皇上离席,大家的状态放松,纷纷下座敬酒寒暄,整个大殿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就热闹起来。陆屿见缝插针,眼看白亦陵身边没了人,立刻端着个碟子凑过去,坐在他身侧的空位上,低声笑道:“英雄忙着打架,恐怕刚才没吃饱吧?来尝块点心,歇歇。” 白亦陵本来是与盛季共坐的,刚刚盛季离席去了别的地方,盛知端着自己的酒杯蹭了蹭,本来要挪到小弟身边一起说话,就被陆屿抢了先。眼看着两人言笑晏晏,纵使一直知道他们关系好,他的心里也不由升起了某种微妙的失宠之感,偷偷撇了撇嘴,跑到一边找大哥去了。 白亦陵低头一看,见盘子里放着两块做成花形的酥点,还是热的。像这样的宴会,因为相同的菜要一起做上几百份,因此通常端上来就是凉的,只有少部分身份格外尊贵的人才能吃上热食。 白亦陵一手托腮,伸出筷子夹了块点心吃,似笑非笑地说道:“淮王殿下,你金尊玉贵的,就补偿一盘点心,对得起我么?” 陆屿一怔,他对着白亦陵从来都是百般取悦讨好都来不及,眼下听对方的语气却有点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无意中干了什么坏事,小心肝砰砰直跳:“这话怎么个说法?” 白亦陵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