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徽嵐讽刺地笑了,“钟树鸿,你以为一套房子、一个铺子和一份工作,就能让我私了,不再追究韩海的罪责?” 他估计只想着这件事被证实之后对他的影响吧,完全不在乎她以及他们一家子所受到的伤害以及对严惩凶手的渴望。 钟树鸿凝视着她。 他咨询过相关办案人士,人家说了,如果对方没办法进一步提供证据,这案子多半会停滞不前,然后有新的案子发生,警力又分布过去。多少案子就此被拖着,慢慢地被淹没在海量的案件中,最终不了了之。 他叹息着,眼神里似乎在说你是斗不过我的。 “钟树鸿,我拜托你做个人吧。”周永善气极,“惠兰和韩惠竹都是你的妻子,两人同样为你生了一子一女,不求你替惠兰讨回公道,要求你做到两不相帮,这不过分吧?” “爸,正是我为惠兰着想,这才是对她好的最好的方式。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只为出一口气,值得吗?”他知道她委屈,但伤害已经造成,倒不如实际一点。 周徽嵐嗤笑,“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你真要为我着想,就应该站在我的角度我的立场,来看看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是,你说的房子铺子工作我是‘需要’,但我最‘想要’的就是让天理昭然,让他自食恶果。为了得到这个结果,我宁愿放弃你口中所说的一切。”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是完全的利己主义。” “那你父母呢,不管吗?就让他们大热的天在地里劳作,只为多赚些钱,让他们这样为你操心操劳?”钟树鸿保持着温和的语气,但问出的话却是犀利如刀,一般人怕是承受不了。 周徽嵐没说话。 “你算哪根葱?”李桂香悍然说道,“这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来管!” “那孩子呢,你也不管吗?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让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母亲被拐卖近二十年,你让他们怎么在同学朋友面前抬起头来?”钟树鸿又问。 “钟树鸿,拜托你搞清楚,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就是你的小舅子韩海,既得利者是你现在的妻子!而且他们生母的名声早就被你妻子和他二哥败坏殆尽了,我觉得生母被人陷害卖给人贩子十八年总比生母抛夫弃子与人私奔好听吧。这是两个性质,一个主动,一个被动,而且也事关品性问题。生母的遭遇不好,但至少她是个好人。” “哦,我知道了。”周徽嵐挑眉,“你是不想让你后面的两个孩子因此饱受流言蜚语的影响,才不愿意真相被公布出来,所以宁愿委屈国栋和思恬对吗?不想让你的小儿子小女儿吃他们吃过的苦,受他们受过的委屈。” 钟国栋和钟思恬看向他们爸爸,他们亲妈这话纵然有挑拔的意味,但撇开她的目的不谈,事实也有这个可能啊。 “你别无理取闹挑拔离间行不行?”钟树鸿只觉得头痛,他竟不知道前妻是个如此犀利之人。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说不过我就说我无理取闹?行了,你也别谈给我什么补偿了,你的补偿都是带着附加条件的,我可领受不起。还有,我们今天谈的是你和我之间以及孩子之间的事,不要将之与你的小舅子那事混为一谈。” “以后老了两孩子都给你养老,难道你不该为他们做点事吗?”钟树鸿质问她。 她扬起手,“我必须打断你一下,我生下他们,并不是为了让他们给我养老。我不需要他们给我养老。同样,我们相认,也并不是图这个目的。” 生孩子,她有想过,她生孩子绝对不是为了给自己养老,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孩子长大后肯定会孝顺,也不是为了传宗接待,家里没有皇位可继承。 她觉得她生孩子的时候,肯定是各种条件都成熟了,她才会迎接一个生命的到来,然后让自己与他一起成长。让生命变得完整,甚至是给自己一次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她自己也会努力不成为孩子们的负担。 如果没有这一场穿越,她会在她已经规划好的人生轨道上奔跑。 她此时说这话,在场的人许多都不信。 但一年之后,他们回想起今日的场景时,他们信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在逃避责任。你说不需要他们养老,等你老了病了,他们能不管你吗?这十八年来,你除了生了他们,后面直接缺席了他们成长的各个阶段。养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饿了冷了,你在哪?他们生病了,你在哪?” 钟国鸿的话术确实厉害,“是,他们需要我的时候,我都不在,但你怎么不想想,造成这种局面的人是谁?那样的情况是我愿意的吗?” “是,我知道你是委屈。但我不是提出来补偿方案了吗,你只需要做出一点点让步,你就不能为了孩子忍一忍吗?”钟树鸿将话题又绕了回来,继续逼迫她。 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