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是个大胡子,手里扛着一把一晃一晃的大刀,他一吼完,他的身后跟着十多个人也跟着大喊:“打劫!” 江沅抬眸地看着那个山贼头子,只见他披着上好的狐裘,虽然长着大胡子,但是皮肤白得过分,和林空有得一拼,而且他的胸前有明显的隆起,俨然是一个女子。 出门在外,竟然连胸也没束,一看就是为了好玩。 江沅暗中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刁蛮小姐出门来玩耍,她正要开口说话,却见那大胡子山贼头子的身后,有个人正在朝自己挤眼睛,顿时心中明了。 而林空正忙掰着手指数前方的人群,她数完之后又忘了,只得小声地说道:“娘子,空儿一个人打不过这……一二三四……很多个人。” 见林空又忘记她叮嘱的不要叫娘子,江沅冷道:“不要说话。” 她略一沉吟,装作惊慌失措地看着那山贼头子,压着声音求饶道:“各位好汉饶命,我把东西全部给你们。” 那山贼头子仰头笑了两声,满意道:“算你们识相,本大爷只劫货不要人,东西全部留下,人快点滚。” 江沅把牛车上的东西都给卸下去了,和林空坐着牛车朝前面走去,那群人果然没有为难她们。 林空看了看又变得空空的牛车,不解道:“娘子,咱们不打了?” 她都做好要打的准备了。 江沅回头看了一眼,勒了勒绳索,让牛跑得更快一些,到了大路上,这才解释道,“对方的头头一看就是个女子,而且还有家丁朝我们使眼色,说明这次劫匪是家丁安排的,只是那家丁认为我们就是他安排的人,所以不用打了。” “那他们会追上来吗?”林空担心道。 江沅看着城门,道:“应该不会。” 那些人明显是在陪那个大小姐玩,所以不敢去深处,只是在这快要到大路的地方打劫,不过那个大小姐大概会因为她留下的那一堆草垛而生气,但她也不管了,她总不能让那些人真把那点粮食给劫了去。 只希望之后别再遇上这女子就好。 江沅带着林空到城门口,她之前和林母打听过,如今虽然太平盛世,但百姓入城却是需要收人头费的,而且还需要类似于身份证明的路引。 好在她在林家呆了这么些年,关于身份的事林父早就去衙门确定过。 这煦州城外看起来虽然不太风光,但里面其实很是繁华,光看守城兵将的数目就知道。 她们只带了一辆没有驮货物的牛车,大家都以为她们是来进货的。 两人交了十文钱的路费这才得以进入。 城中世界自然和外面不一样,到了市集,林空被各种玩意吸引,一会儿看看那,一会儿看看这。 江沅也是初次到古城,但她向来能收得住情绪,只是不动声色地打量。 而林空小孩子心性,看到好玩的就要说出来,她扯着江沅的袖口,兴奋道:“阿沅,我看那里有个好玩的东西。” 听她终于不叫娘子,江沅这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其实林空说的那好玩的东西就是一个拨浪鼓,她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只是道:“我们先去那边。” 她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巷子,江沅把存放在漩涡里的果蔬和粮食一并取出来。 “阿沅,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林空又坐上了牛车,一路上东望西望的。 “去前面那家酒馆看看。” 她们先去一家小酒馆打听这儿最大的酒馆,那掌柜的看了她们一眼。 只见她们身着布衣,又只拉着一辆盖着破布的牛车,便知道她们是从村子里来的,顿时鄙视道:“这煦州城最大的酒馆当然是天缘酒馆。” 江沅问道:“请问这酒馆在哪?” “你们要去?”掌柜的又鄙视了她们一眼,“就你们这穷酸样怕是进不去,那天缘酒馆的东家可是靖王爷,只有有钱的主才能去,你们去了连门都进不了。” “敢问这靖王爷又是何人?”江沅也不觉得生气,只是继续问道。 她走之前,林母特地与她说过,如今朝代叫泾朝,而这大泾朝的国姓为景,已有上百年的历史,所以这位靖王爷是谁,她是一点都没有眉目,说不定只是个封号。 “你连靖王爷都不知道?”掌柜的再度鄙视道,“果然是乡巴佬,靖王爷是如今京中最得皇上宠信的王爷,乃大泾朝的唯一一位异姓王。” “多谢掌柜的告知。”江沅又问了去那天缘酒馆的路,掌柜的顿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告诉她。 她们牵着牛车走在街道上,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江沅也没想到这古代的贫富差距会如此大,城中一个天地,城外一个天地,果然如书中所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