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还有个人, 苏衔。 不知怎的,他莫名的心安了点。不作追问,目光在二人间荡了两个来回, 换来苏衔一副嬉皮笑脸的神色:“哎你这么去就藩不会死在路上吧?” 话音未落,被皇帝眼风一扫,他悻悻闭嘴。 皇帝在床边坐下,无声轻叹:“朕早想过来,但前几日病得也重,不便出来。” 殷临曜忙道:“父皇圣体要紧。有什么事,让宫人来传个话便是,儿臣入宫去见父皇。” “还是得亲自来。”皇帝摇一摇头,睇了眼苏衔,苏衔会意,将手中一直执着的木盒递给皇长子。 只是一方简单的黑色漆盒,巴掌大小,不见什么刻纹。殷临曜不曾见过,蹙眉不解,皇帝道:“这是虎符,可调动安西驻军,逾四十万,你一并带走。” 殷临曜脸色一变:“父皇?!”怔了怔,他道,“儿臣不过是去就藩,这岂能让儿臣带走?” “苏衔的意思。”皇帝静了静,坦然告诉他,“此番的事,这人不见得有多厉害,药却是当真厉害。暗营尚未查出端倪,朕亦摸不清是何人所为,不知是否能撑过这一劫。所以提前将这虎符给你,一旦京中出现变数,不论何人夺了皇位,你带兵回来总可与之一争。” 殷临曜心中惊异,滞了良久才又开口:“父皇觉得是有人要夺位?” 苏衔抢白:“不然呢?算计完皇子算计皇帝本尊,除了夺位你还能想到别的原因吗?” 殷临曜轻吸凉气。 父皇的话说到一半时他还想劝慰父皇不必如此悲观,眼下他们虽然身子都不见好,但也未见有人离世,何来撑不过去?可事情若如父皇所言,那一切就真都说不准了。 皇位之争从来都没什么仁慈可言,何况此人还藏得极深,暗营至今都没什么进展。 殷临曜定一定神:“可儿臣若也出了意外……” “只是不时之需。”皇帝又一声叹,苦笑,“若你我都死在其中,那大概是大恒命该如此,就该此人继位吧。” “殷玄汲你拉倒好吧?”苏衔不爱听这种命该如此的话,抱着臂在旁边皱眉头,“你俩要是都死在上头,我杀进宫去一掌拍死新帝给你俩报仇。” “苏衔。”殷临曜失笑,“在议正事,你正经些。” “我说的也是正事啊。”苏衔摇摇头,目光梭巡,看到案头放着的果脯时眼睛一亮,踱过去坐下,自顾自边吃边道,“任由这种阴险小人继位,百姓活不活了?这事绝不行。你们放心吧,若真有那一天,我先想个辙把小苔安顿好,然后就进宫杀人去——殷临曜你不也有儿子了吗?你儿子继位我看就很好,你家正妃人不错啊,有个靠谱的太后再加几个可靠的辅政大臣,不比弑兄弑父的昏君做皇位强啊?” 说着他忽而又皱眉——这果脯竟然有核,殷临曜忒不讲究。 吐了核,咂咂嘴,苏衔续说:“当然,你俩若在天之灵能直接劈死他那也行哈。到时候提前给我托个梦,我就不自己费工夫了。” “……”皇帝与皇长子对视一眼,皆挑眉不言。他们自知苏衔是当真的,可正因他当真,这话才显得更不好听。 ——他话里话外没有从宫里活着出来的意思。 殷临曜摇头:“你何时也变得这样爱庸人自扰?事情还远没到那一步。” “我也就这么一说。”苏衔撇撇嘴,“没事的话你们先聊,我回去暖床去了。” 殷临曜:“……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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