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欠下的已令她足够困扰。 静了一静,她问:“你想如何?” 程颐满意而笑:“五千两银子,我们新仇旧恨一笔勾销。” “你讹上我了?”谢云苔眸光凛然,程颐笑意更甚:“何必说得那么难听?” 上前半步,他想抓谢云苔的手,被她避开。 他无所谓地复又笑笑:“我一辈子都被你们毁了,要些银钱,不过分吧?” 谢云苔不予置评:“可你既知我不会去求相爷,又如何能指望我弄到这么多钱?” “那是你的事。”程颐一脸淡漠,“我给你一个月时间,元月初八之前见不到这笔钱,京里的议论会很有趣。” 说着顿了顿,他仿佛怕她不信,又添了一句:“宦官们的门路,多得很。” 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了片刻,满心的恶心让她一个字也不想多说,提步径直向含元殿走去。程颐识趣地没再跟着,冷睇着她,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今年原该是他科举的年份。如今一切变成这样,她休想这一切就这么算了。 谢云苔回到殿中,走到苏衔身边时,他正眉头紧锁着,手里拎着只白瓷酒壶,直接对着壶嘴饮酒,一副心情极差的样子。 “怎么啦?”她坐到他身边,他道:“总有讨厌的人喜欢指手画脚。”跟着就斜眼睃她,“去哪儿了?” “跟流霜去外面走了走。”谢云苔说着夹菜给他,“别光喝酒。” 她只随口一劝,并未指望他听。他倒很听话,放下酒壶,夹起那口青菜吃。 边嚼边说:“亲我一口。” 谢云苔:“……”她皱皱眉,“干什么呀,这么多人呢。” 苏衔一脸烦躁:“亲我一口,不然我耍酒疯。” “嘁。”谢云苔不满,瞪一瞪他,没骨气地凑过去,在他侧颊上叭地亲了下。 定睛再看,他的脸色好了些,自顾自夹菜来吃。 谢云苔托腮看着他,心里盘算着程颐方才的威胁,思忖半晌,开口唤他:“公子。” 苏衔:“嗯?” “你在乎恶名么?” “不在乎啊。”苏衔理所当然道,“怎么,你看我名声还不够差?” 谢云苔被噎住了。 他于是看见了她暗自撇嘴,想了想,追问:“听说什么了?什么恶名?” “没有。”她摇着头,“我只想问,若有人造你的谣,你生气吗?” “看心情。”他随口又道。 “哦。”谢云苔美目流转,最后定定地落在了他面上,“那若有人说你眼光不好呢——说你喜欢唯利是图、拜高踩低,而且心狠手辣,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将诬告未婚夫的女人?” “嗒”地一声轻响,苏衔放下筷子,转过脸来,眼底一片阴翳:“谁说的?” “程颐呀。”谢云苔歪头,“我适才见到他了,他说他要将这话传得满京城都是,说宦官的路子多着呢。” 她神色恳切地望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程颐自以为了解她,但也把她看得太简单了。她是不喜欢欠人人情,但那不过是因她不愿自己受制于人,并非她全然不会动脑子寻求帮助。譬如眼下这事便可分两面说,程颐想毁的固然是她,可苏衔执拗地想要娶她、她却并不想嫁的风声先前早已传遍京城,程颐若把她说成那样的人,归根结底也毁了苏衔的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