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殷临曜轻叹,“儿臣也想过劝一劝,可苏衔的性子您也知道,只要他自己喜欢,谁劝也没用。” 却见皇后黛眉一挑:“劝什么劝。” 殷临曜神情微滞,皇后睇着他,端庄温和的面容下沁出几许掩不住的刻薄:“他是谁别人不知道,你可清楚。陛下十几年如一日地宠着他纵着他,若再挑个身份贵重的妻子,还了得?” 当年的那件事,让皇后心里一堵就是二十几年。她也想过大闹一场,将这丑事闹得人尽皆知,让夫君丢了太子之位颜面扫地。 她最终忍了下来,不止是为了儿子,更因为母族也会不允许她的一意孤行。她必须忍着,将儿子扶上帝位,光耀门楣。 但再怎么忍,心头的那根刺总还是在的。她自己最清楚表面的夫妻和睦下掩藏着什么,也知道紫宸殿暗室中那块无字的牌位供奉的是谁。她可以做得贤惠,只要儿子的地位不被动摇,她就能假作一切都不存在,甚至可以与皇帝一同怀念顾宜兰,可她终究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内心深处,她更想看到苏衔过得不好。 “他愿意娶个通房,就让他娶吧,风风光光大办婚礼才好。”皇后不咸不淡地说着,嘴角勾起的笑容轻蔑冷峻。 “……母后。”殷临曜锁眉,想了想,又摇头。 皇后却还是因为他的态度生出了不满:“怎的,你倒不高兴了?你可真是个好哥哥,连这等野种也要护着!” “母后慎言。”殷临曜眼中冷下去,皇后一声讥笑:“慎言?本宫忍了二十几年,还要如何‘慎言’?”言毕噤声,皇后到底克制住了情绪,缓了两息,肃容告诫,“他的婚事你不要多嘴。他在陛下心里的分量你清楚,不能让他再有个势力雄厚的妻族,你该明白。” 殷临曜自然明白母亲的意思。说到底,母亲是怕苏衔与他夺位。 可苏衔怕是根本不屑那个位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殷临曜无心多作争执,沉默一揖,转身离殿。皇后一时气结,面色铁青地目送他离开,终是也没再说什么。 宫宴在戌时正式开席,帝后亲临,百官朝贺。酒过三巡,殿中的歌舞声热闹起来,谢云苔偶然发现苏流霜也在,便寻机从苏衔身边逃了,坐到苏流霜身边去。 苏衔无语地托腮:这么嫌弃我吗? 不多时即有御前宦官上了前,朝他一揖:“大人,陛下召您说话。” 苏衔起身,下意识地要行上御阶,那宦官却又道:“陛下要去侧殿醒一醒酒,您这边请。” 二人就一道去了侧殿,步入殿门,饮着醒酒汤的皇帝抬眸:“来了?坐。” 那宦官阖上门告退,殿中就没了外人。苏衔懒得见礼,懒洋洋地踱过去落座。皇帝打量着他,开门见山:“未婚妻怎么回事?” 苏衔:“就那么回事啊。” 皇帝看着他,不言。 无奈一喟,他耐着性子,像模像样地介绍:“姓谢,过了年关该十七了。父亲从前是开镖局的,后来到了军中,现在正……” “听说从前是你府中的通房?”皇帝终于不耐地道出了重点,苏衔眸光微眯,旋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如何?” 你说如何?于礼不合,毫无规矩! 皇帝硬将斥责忍下,耐着性子,只问:“你喜欢她什么地方?” 苏衔眉头微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喜欢我娘什么地方?” 皇帝噎住。 自他八岁初次入宫至今,顾宜兰便是二人间的一根刺。父子两个默契地避着,不提不说不想。 目下忽而提起,尴尬骤然在侧殿中涌起。愧悔在殷玄汲心中盘旋而上,他勉力定住神:“那件事与此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