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衔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进屋,不知怎的忽而又想起来,低头再度问:“爷好看吗?” 谢云苔:“……” 突然发觉刚才她没给他答案了吗?怎么又问呢?这有什么好问的! 问来问去,跟阿婧早上簪着桃花四处让人看一个样子,阿婧四岁,你也四岁? 不,他三岁! 谢云苔心底小声揶揄着,明眸望着他,诚恳点头:“好看的。” “嘿。”苏衔满意了,把她放到床上,闷头亲一下,“爷算是忙完一阵了,能歇一歇,你陪爷待着啊。” 谢云苔讷讷点头:“哦。” 他又眯起眼睛:“不乐意?”谢云苔心弦一提,他又说,“那爷陪你待着也行。” 谢云苔:“……” 不知道是不是逐渐熟悉起来了的缘故,她觉得他没正经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很多次她刚一紧张就会被他打乱情绪,在他的没正经中再紧张不起来。 这很危险吧——她默默地想。毕竟有前车之鉴放在那里,谁知他会不会哪天突然情绪上来了削她一根指头再弄死她,或者弄死她再削一根枝头? 谢云苔正了正色,觉得还是警醒一些,将个中身份摆正为好——他一是她的救命恩人,二是她的主家,二是她的债主,她别放松得太过。 她于是爬起身:“公子等等,奴婢去取点东西来。” 苏衔锁眉:“取什么?” 谢云苔认认真真:“月银连上赏钱、还有公子在宫里养伤时陛下随手赏的东西,奴婢攒了二十两银子。” 苏衔不解:“干什么?” 谢云苔:“还债呀!”没料到他反应不过来,她恳切地提醒,“奴婢欠公子两千两银子,慢慢还着。” “……”苏衔的神情变得古怪,盯了她良久,“想还完赶紧走?” “不是呀。”她微微歪头,不解他的想法,“欠的钱总是要还的,而后赎身是赎身,这是两回事。” 算得倒很明白。 苏衔费解地盯了她半天,发现她竟是很认真地想还债就无语了。翻身上床,他揽着她躺回去:“这个晚点再说哈,先陪爷待着。” 刚努力让自己正经起来的谢云苔被他一搂又泄了气,软软地应声:“哦。” 这日之后,苏衔的的确确歇了一阵子。每日仍是一早去上朝,但很早就会回来,回来就跟谢云苔黏着,多数时候能安心看书,偶尔也突发奇想地做些幼稚的事——比如拉她一起坐在廊下看蚂蚁搬点心渣。 谢云苔几次三番都想问:“你是不是真的三岁?”但每次都忍住了。 天气很快暖起来,不知不觉,冬衣可除。衣服单薄起来,谢云苔无比庆幸——先前太冷,每每更衣都只能实实在在地换一身,若为了省事把绿色白色叠起来穿,脱掉一层后就会觉得凉了。 现下衣裳变薄,多一层少一层已显得没那么大分别,她就托绣娘给自己做了一身三重衣。最外层是绿的,脱掉一层,中间就是白的,再脱一层,就是宝蓝色。 裙子的料子轻薄后也同样方便了许多,可以搭配围裳了。上茶围绿的,外出围白的,研墨时解掉什么都不围,就是白的! 衣服拿到手,谢云苔觉得自己聪明得很。又庆幸一年中有一半时间都是这样不冷不热的时候,都可以这样穿,只有冬夏要麻烦一些。 苏衔第一次见到她这一身行头时不禁错愕,在她轻轻松松“变色”两度之后,他终于趁她不在时伏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她一直这样换来换去,他都习惯了,已不太注意她衣裳的变化。如今出来专门做出的这样一套,他才猛然惊觉——她竟还在信这个!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