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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么可觉得突然的。她是什么身份,苏衔又是什么身份?她在他身边伺候,这种事难道还能要求他提前知会一声、让她准备几日不成?想也是没那个道理的。

    可她仍是久久懵着,说不清自己在懵什么,就是回不过劲来。

    房门在一刻后再度被叩响,谢云苔怔怔抬头,深缓了两口气静下心绪,再度上前开门。

    门外仍是方才那位嬷嬷,慈眉善目地领着她走。她所住的这方院子隔壁是苏衔的书房,但苏衔其实还有一处单独的卧房,离此处有些距离,很是绕了一段路才到。

    苏衔尚在书房之中没有回来,院子里安安静静,正屋连灯也没点。唯用作浴房的西厢房里亮着灯火,嬷嬷为她推开门,她便看到里面氤氲着的水气。

    谢云苔走进去,便注意到浴桶中飘着色泽红艳的花瓣。旁边矮柜上,寝衣与擦身的帕子都备好了,遥遥一看就知都是上好的料子,是她从前家境时也没见过的上好绸缎。

    嬷嬷跟她说:“姑娘,我在外面守着。你若有事,就喊我一声。”

    谢云苔怔怔点头:“好。”

    继而浴房的门阖上,她木讷地站在那儿,又在某一刻突然回神,僵硬地抬手褪去身上的衣服。

    她虽然早就想过这一天,但并未想过自己在这一天会是怎样的心情,更不知自己原来会这么顺从。

    别无选择之下,除却顺从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身子浸进飘着花香的热水里,谢云苔紧绷的身子一松,眼泪忽地涌了出来。

    她好像一下子明白自己为何早知有这一天还会这样低落了——因为在她心里,这件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呀!她原该在程颐科考后与他成婚,然后迎来她期待多时的洞房花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一个连熟悉都算不上的男人漫不经心地睡了。

    家里的事情出得太突然,谁都没有准备,她不及多想就已然投身事中忙着帮母亲应付,偶尔独自静想仍会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切。

    但现下的事情,让一切都变得真切了,加倍的真切了。

    从前的安稳脆弱不堪,在一夕间就已支离破碎。

    谢云苔越想越难过,眼泪一流就没完没了。她撩起水来将眼泪颇掉,眼泪便和水融在一起,花香也变得咸咸苦苦的。

    等她穿好衣服拉开门,那位嬷嬷就进了浴房来,让她坐到妆台前帮她绞干头发。谢云苔一头长发乌亮柔顺,嬷嬷边梳边夸,言毕看看她泛红的眼眶,又温声劝道:“姑娘别怕,咱们公子很疼人的。”

    谢云苔蹙起秀眉从镜中看她:很疼人?

    穿错衣服就剁手指的那种“疼”么?

    但嬷嬷没再看她,为她绾了个简单的发髻,取了件厚实的斗篷来为她披上:“姑娘先去房里等吧,公子大概也快过来了。”

    谢云苔没多说话,点点头,披着斗篷走出西厢房一看,才发现外面在飘雪。从回廊步入卧房,她脱掉斗篷就只剩了寝衣。这明显是男人住处的房间便令她局促不安起来,她望着四周,只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索性先一步上了床,缩进被子里。

    书房之中,嬷嬷刚来回了话说谢氏已准备妥当,周穆便看到苏衔唇角勾起一弧笑。

    他执着笔正写明日早朝要用的折子,这一弧笑直至落笔都没淡去。周穆打量着他问:“公子很喜欢这谢氏?”

    “倒也没有。”苏衔仰在靠背上,顿了顿又说,“好玩啊。”

    对他狗腿得毫不掩饰的人他见过很多,美人儿他亦见过很多。但身为美人儿还狗腿得毫不掩饰,半分矜持也没有的人,他没见过啊。

    不知这种小美人儿在床上什么样。

    苏衔怀着好奇,将写罢的奏章读了一遍,便向外走去。

    他习武多年,且不像大多数人那样只练拳脚上的外功,一身工夫皆由皇帝身边的暗营所授,M.dAoJuHUishO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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