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存猛地瞪圆了眼:“盛府那么多人,怎会凭空就消失不见的?!” 成公公道:“据周围人说,前两日盛初寒还在府上, 想来是谋划已久, 才会退得这般神速,此事圣上已经着人去调查了, 可眼下最重要的倒并不是这个。” 骆思存迟疑地问道:“莫非还有更坏的消息?” 成公公面色凝重地点点头,接着道:“驻守在北擎关的探子来报,景将军正在向北擎关发动进攻。” “怎会这样?他不是一直都按兵不动的吗?”骆思存几乎惊叫出声,“若真进攻北擎关,岂不就坐实了造反的名头?” 他小心翼翼瞧了她一眼,叹口气道:“驻守北擎关的将领是圣上的人,没有圣上的敕令,他坚持拒绝放景将军的兵马入京,可这似乎触及到了景将军的逆鳞,他竟说圣上的皇位乃逼宫所得,名不正言不顺,他是奉太上皇之命入京,甚至扬言挡他者格杀勿论。” 闻言,骆思存脑中一阵眩晕,她撑着自己,勉强道:“盛初寒传到漠北的圣旨中到底写了什么,怎会让这中间生出这等误会来?” 就算盛初寒假传圣旨要景弘回京,也应该寻个由头才是,依照乾元帝从前的旨意,不论是褒还是贬,景弘从未贪恋在意过这些,每次都是以边关安危为重婉拒了乾元帝召他回京的要求。 是以这一次,也绝不是因着这样类似的借口。 景弘同北蛮打了多年,盛初寒有北蛮的情报作为依托,定是十分了解他,最大可能便是他以景弘的弱点作为了突破点。 若说除了骁勇善战,用兵如神,杀伐果决这些并不能称之为弱点的词之外,以他对大梁的一片忠心来说,还有什么是平北王景弘的弱点呢? 自然只剩下“忠心”二字了。 其实这都不算是个什么弱点,但配合如今的局势来说,却可以成为景弘的致命软肋。 天下皆传楚妃祸国,外戚专权;乾元帝卧病不朝,佞臣当道,太子监国。大梁如同风中柳絮,岌岌可危,若此时一道盖了玉玺的求救圣旨和一块景无虞的信物加在一起送到了漠北去…… 所有疑点瞬间清晰,骆思存沉痛地闭上眼,只觉得自己被一股莫大的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来。 原来景弘带兵回京,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造反,更不是来救他的儿子景无虞,他是受那假圣旨所托,回京来救驾的! “不行,本宫得进宫去找哥哥将此事传信给阿虞。” 她刚踏出前脚,成公公便咬着牙道:“长公主,圣上已经不在宫里了!奴才此行,就是来请公主进宫的。如今京城里人人自危,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已退居后位,只剩下长公主您和皇后娘娘能镇得住宫里那群虎狼之辈了!” 骆思存脑中混沌一片,猛地揪住他的衣裳,急切问道:“你什么意思?本宫怎么就听不懂呢?” “圣上说,平北王忠君爱国,受奸人利用,他须得带兵亲自去北擎关解释清楚误会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北擎关地势险要,若不早日重筑,只怕会给后面虎视眈眈的北蛮可乘之机。” “阿虞不是已经在去北擎关的路上了吗?”骆思存愣住,不解道,“算算时间,他此时应当已经到了啊。” 成公公听到这话,几乎快要哭出来:“长公主……景世子他们刚出城不久,便中了敌人的埋伏,总团营的人拼死回来报信,说他们的一万兵马几乎全军覆没,景世子眼下……不知所踪。” 这番话一出,骆思存脸上已是血色全无,她踉跄着后退一步,颤抖着双手抓在桌沿上,仿佛濒死的鱼做着最后的挣扎,“你、你一定是在骗本宫,什么敌人,哪儿来的敌人?” 成公公痛心疾首道:“是禁军营的沈林,他——叛变了!” “沈林……沈林……”骆思存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她清楚地记得上辈子沈林一直忠于乾元帝,他是在乾元帝死后才归顺盛初寒的,可是为何,如今乾元帝仍然健在,大梁也并未成为强弩之末,他怎么就突然叛变了呢? 还有景无虞,明明说好去去就回来的,怎么现在却变成什么“全军覆没”、什么“不知所踪”了? 她不信,她绝不信他会抛下她! 骆思存忍着眼泪,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