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菡看过去,不解。 晏沥下巴微抬,视线指向门外等候的考生,“吃完给人让座。” 柏菡顿悟,低头专心吃,吃得太快,又遭晏沥的“嘟嘟”声打断。 “吃慢点。” “咳咳。”柏菡被呛着了,通红着脸皱眉看他。 一会快,一会慢,是要怎样。 晏沥淡淡道:“匀速吃。” “下午考完在门口等我,陈叔来接。” 他说这话时,婷婷刚好点完餐坐了过来,惊愕的视线在二人间来回穿梭。 柏菡捧起碗,遮挡住晏沥和婷婷同时看过来的视线,喝着汤。 她闷闷地回答:“知道了。”声音被包裹在碗中。 柏菡放下面碗,转头对婷婷说:“我吃完先走了,下午考试加油。” 婷婷愣了愣,木讷点头,“你也是。” 不认识? 信他们个鬼。 下午考试结束,陈叔如约接了两人一起回去。 在地铁口把车搬到后备箱带了回来,送到晏家门口时,林沐琴邀她一起吃晚饭,吃了晚饭柏菡借口要复习才走回家。 隔日她重复了第一天睡沙发的操作,但不知怎地已经没有第一天那般紧张了,早早便入睡了,第二天醒来时也没有那么强烈的不适感。 她嘴里咬着三明治走出院门,门前停着晏家的小轿车,陈叔摇下车窗笑眯眯地说:“柏小姐,太太让我接您一块去考场。” 柏菡鞠躬谢过,弯腰钻进车后座里。 晏沥正闭目养神,她也就没有打招呼,而是靠着窗又睡了一会儿。 可车窗到底是坚硬的物体,车行过减速带时的震颤,总是迫使她的额头一次次与玻璃发生冲撞,多次惊醒。 再一次惊醒时,她的睡姿发生了变化,脖子向反方向倾斜过去,额头恰好搁在了晏沥的肩上。 柏菡睁眼坐起,晏沥还是向后靠着,鼻息均匀,似在沉睡。 她与他不同,她不喜欢向后仰着睡,睡不着,非要往两侧才行。 柏菡凑近了端详晏沥的脸庞。 原来睡觉时是这样的,睫毛又细又长且浓密,惹得她忍不住想要抚上去。 驾驶座传来一声轻笑,陈叔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的举动,面上很是宠溺与和蔼。 柏菡脸颊微晒,重新坐端正了。 高考结束,最后一场结束时,柏菡问他。 “晏沥,你什么时候出发去英国?” 晏沥蹲下系了松散的鞋带,立起身子时遮住了她面前投来的阳光。 “不知道。” “喔。” 彼时柏菡忧郁地想,等他出发离开时,就是长久的分别,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相见了。 未曾想变化来得更快,晏家搬家了。 搬去了更奢富的别墅,院子的大小也番了几番,虽然开车过去三十分钟足矣,却是再也做不成邻居了。 柏菡趴在窗头,看着搬家公司的车驶来,大包小包的行李和大件的家具被运上车,一连好几辆,阵势浩大。 晏沥伫立在院墙边,板着脸看着一切。 空气里掺杂着花香,风一吹扑入鼻腔中,引得柏菡泪腺忽地决堤,手指摸上脸颊湿答答了。 打从9岁起,他们便是邻居,近水楼台,才有了时不时的交集。 高中一毕业,他要出国,也不再是邻居,好像他们的故事书写至此处就到头了。 柏菡没有冲下楼和他道别,而是背过身,靠着窗,抱膝而坐。 闹哄哄的车边。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