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波点头哈腰的出了黄府,擦了擦额角的冷汗,然后恨恨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妈的,什么东西,老子好歹也是个官,居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我呸!” 也不怪乎李波一肚子的怨气,因为自始至终,黄江就没拿他当回事,说白了,他就是黄江用来对付秦家的一个工具。 可人家嘴大,自己嘴小,黄江一个命令下来,他就得乖乖过来听候差遣。 在这点上,黄江这个扬州知府还是值钱的。 虽然盐政的最高长官巡盐御史比他级别要高,可作为总领江南道盐政的大员,巡盐御史基本都在金陵办公。 这就让有部分管辖盐政权利的黄江寻到了可乘之机。 更何况在黄江看来,这样一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就是巡盐御史张大人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 不过就是苦了李波了,他被黄江下令,一定要严掐秦家的财路,不能有丝毫的容情。 今天是计划实施的第一天,这不是干完了一天的工作,他还得赶过来给黄江汇报。 黄江不置可否的听完后,也没说什么就打发他走了。 本来眼巴巴准备拿点赏银的李波失望而归,心里的愤恨简直更高了。 要知道今天秦曾塞给他的银票都有几十两,自己是咬着牙拒绝的。 “这个一毛不拔的王八蛋!”李波心里骂不绝口,可表面上还是不敢显露出半点来。 他很清楚,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只要黄江一句话,就得卷铺盖滚蛋。 只是心里这口气怎么就是顺不下去呢? 一直到第二天,李波心里还是觉得很憋屈,因此一直到开始忙活了,还是一脸的冷峻。 那些小盐商们看他这般模样,全都有些胆怯,不敢上前搭话。 李波心疼昨天那些银子,见这些小盐贩子们怯懦不敢上前,便决定从这些人身上将昨天的损失补回来。 “你这盐引才三百斤,不够劳工的,不准。”李波打起来官腔。 这位盐贩子一脸的苦涩,“李大人,您开恩啊,我也想多开盐票,可这不是没那么大的本钱么,您多看顾下,就当行个方便了。” 说着这人很上道的递给李波一锭银子,李波神不知鬼不觉的接过来,掂量了掂量,觉得大概有个四五两,嘴角咧出一丝冷笑。 “这才像话,站一边候着去吧。” 这位便唯唯诺诺的站到了一旁,剩下的盐贩们互相瞅了瞅,都无奈的准备好了银子。 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惯例了,谁也没太当回事,不管是收钱的还是送钱的,都觉得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你送的多,我送的少。 真正的大盐商当然不会这么做,他们一般都是交整月的份子钱,这样的话不但省事,还有优惠。 说白了,这已经跟做生意没什么两样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有了例外。 因为秦曾来了。 盐场在上午刚开门的时候,一般都是小盐贩子们来开票取盐。 真正的大盐商下午才会来。 这不是规矩,而是惯例。 秦曾这时候出现,让很多人都为之侧目。 李波当然也看到了,他皱了皱眉头,却也没太当回事,毕竟,只要秦家还想吃盐商这碗饭,就得听从自己的管理。 秦曾在远处抱着胳膊看着,这些小贩子也不避讳,干脆就明着给李波送银子。 李波来者不拒照单全收,脸上的气色也随着银子的入兜而逐渐的好转。 于老三第一个发话了,“呦呵,这天底下挣钱还有这么轻巧的?” 乔乐紧跟着说道:“怎么?你不服气啊,人家这可是在做断子绝孙的买卖,不服也不行啊。” 这两句话含沙射影让李波的脸沉了下来。 “秦管家,大早上就过来,是要取盐?” “不是。” “盐场重地,没事的话,还不给我滚!”李波骂了一句。 秦曾的脸上却依然满脸的笑容,“李大人,我来这是看看清似水明如镜的盐政大人是如何放盐的,这个……您总不能阻拦了吧。” 李波一下子为之语塞,因为秦曾说的话都是好话,可听在李波的耳朵里就全成了嘲讽之言。 “姓秦的,要是你们还想做盐商,就乖乖的听话……否则,哼!” 秦曾却一点也不在乎李波的威胁,“李大人,我们秦家当然要做盐商,不但要做,还做最安分守己的盐商,但这不是我们一家的事,至少其他的人,也得遵守这个规则吧。” 李波心底冒上一丝寒意,这个秦曾,话里有话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