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 。 若她未在镜中历练过, 恐怕就会当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 可此时, 她却知道,深更半夜来问归期… 从礼节上来说,恐怕是不妥的。 哪怕她表现得再柔顺,也是不妥的。 这是在委婉地谴人。 “皇后是不欢迎我与师兄?”扶璃问,“还是我与师兄做了什么让皇后不快之事?” 皇后头垂得更低了:“不,不敢。” 是不敢。 不是没有。 “说。” 扶璃轻轻道。 她是妖,虽说修炼日短,但几次域下来,《万物生》第一境已到第三层,体内妖力早就非同日而语,此时带了点怒气的低声,竟给人一种巍如高山之感。 皇后慌忙跪下,身体抖如筛糠:“求仙、仙子息怒,实、实在是… ” 她仰头,扶璃这才发现,皇后一张脸白到吓人。 额头的汗涔涔地出,她抖着手从袖出取出一物,那金灿灿的项圈在廊灯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这不是师兄让纸鹤送去的金项圈? “仙、仙子请看。” 皇后将那项圈翻了个个,扶璃这才发觉,那项圈缀着璎珞的地方有暗褐色的印记,从气味来看,倒像是血迹。 皇后落了泪:“公子虽是好心,可这璎珞到了麟儿手中,便让他摔了一跤,磕破了两颗门牙,公子、公子……” 扶璃:“…” 她蹙起了一双眉:“所以…此事与我师兄何干? “自是有关!”皇后忙直起身子,急急道:“仙子有所不知,公子是天生的逆命,注定孤寡,生来便克母,后来克父,所以,与他亲近之人皆、皆不得善终…” 她攥紧手中的帕子:“妾、妾本不欲说这些,只打算好好招待,等时日一过便好好地送仙子与公子离开,可、可…可如今麟儿都受了伤,妾实、实在是害怕…” 她趴伏下去:“求仙子成全!” 扶璃只觉得无稽。 世上之人常说逆命,所谓逆命,大多是妨害自己,又怎会妨害他人?这世道妇人产子多有艰难,若留下子女都为逆命,那该有多少个逆命? 许是她的沉默,让这皇后感觉出什么。 她膝行至扶璃面前,抱住她腿苦苦哀求:“仙子若不信,可去问国主,国主最是知晓。黎国百姓都道公子生来祥瑞,自那仙人将公子领走后黎国百姓更是深信不疑,可若真是有福之人,怎会克母?公子被仙人领走之时,黎国多事,国主沉疴在身,若非那仙人赠了一丸仙丹,恐怕国主早已驾鹤西去,此事宫中人人皆知…” “你与我说这些不过是柿子捡软的捏。”扶璃不欲再听,半低下头去,对上皇后惶急的眼睛。 她是妖,瞳孔本就偏大偏黑,此时带了冷,便呈现出一股妖异之感。 皇后怕得发起抖来。 “你怕我师兄,想要赶人,却不敢与我师兄说,只跑到我这来,莫非打量我是好气性,任你编排我师兄?” 扶璃的手掌伸出一根绿须儿。 皇后的瞳孔睁得极大,显出极度的惶恐来。 “仙、仙子饶命!妾居句句属实,绝无虚假!公子确实生来带孽…”随着扶璃的绿须儿靠近她脸颊越来越近,皇后嚷出了声:“否则,今日明明也是公子的生辰,为何宫内无人吱声?!国主这般慈爱之人,为何从不替公子庆生?” 扶璃一愣,须儿停了:“你是说…今日是我师兄生辰?” “是!自然是!你去问宫中老人,谁不知晓今日也是公子生辰,立秋月明,百树成荫,本就是公子生辰…” 皇后惊恐的辩解,扶璃已经再听不见。 她想起方才那场热闹的生辰宴。 想起国主慈爱地抱着幼儿,接受百官的朝贺的场景。桌上摆满了美味的瓜果,有成山的礼物,有无尽的宠爱,国主甚至为了怀中幼儿,用整整一月的时间蹲一只梅花鹿… 他费尽心思为幼儿庆生时,可曾想过另一个儿子? 而师兄呢?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