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会见莲翀郡王在坊市里买些有趣的小物,似乎还都是女子喜欢的样式,比如巴掌大的双面苏绣的小团扇, 或是风一吹就会扇动翅膀的金翅蝶簪,而不久后,这些小物就会出现在江蓠的手上。 有时中午还会有郡王府的小厮过来,提了食肆的食物给江蓠,江蓠也都笑眯眯接了。 甚至有一晚下学, 还看到江蓠坐上了郡王府的马车,之后就有人在明月楼邂逅他们, 发现这两人就坐在二楼品茗,姿态很是亲近。 大梁建国,移风易俗, 男女之间的大防并不如前朝那般重——否则, 也不会有男女同校的白鹿书院出现。 可即便如此, 像江蓠和莲翀郡王这般的来往, 也已经足够惹人遐思了。 “阿蓠, 你和莲翀郡王到底…” 又一日清晨,江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课时间还未到, 前面春莺回过头来,看着她欲言又止。 江蓠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可有这反应,对春莺来说却也已经足够了。 “所以, 阿蓠你…欢喜莲翀郡王?” 江蓠又笑。 她笑起来时脸上便带了点让人心折的天真, 一双秋水般的明眸清澈极了:“阿莺, 我与郡王如今是云泥之别, 哪敢说欢喜不欢喜?” 可她嘴上说着不敢说欢喜不欢喜,面上眼里却全是融融春水般的涟漪。 春莺面上不显,心底却暗叹口气,若阿璃还是从前的江南总督之女,配一个闲散郡王倒也无妨,可如今… 再者,郡王这人虽生得一副好皮囊,却也并非良配,“最是风流薄幸名”,说的就是郡王这等人--去红街走一走,恐怕能搂回一大篓子被郡王伤过的心呢。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穿着棉布袍的郎君在门口晃了晃,喊了声:“江小姐可在?” 这一声,将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江蓠应了声,那郎君只觉眼前一亮,人已经走进来:“门口有人托我拿进来,说是江小姐读书辛苦,聊以垫饥。” 说着,他将一油纸包递给江蓠。 江蓠笑吟吟道了声谢,接过来。 “莫非又是雪花糕?”春莺看着这油纸包,包边沾了一些霜雪似的屑末,问江蓠,“郡王殿下送的?” 江蓠应了声“恩”,当看到果真是雪花糕时,嘴角就带了点甜蜜的弧度,连回话的声音都是甜的,像藏了蜜。 “是他。” “瞧瞧,你这心都被这雪花糕给化了…” 两人说话间隙,江蓠余光只见一抹熟悉的白经过桌案,雪白的衣角不经意擦过桌沿,不一会,又出了门。 她嘴角的笑这才落了下来。 春莺拈了块雪花糕吃:“旁的不说,郡王殿下若想对一个人好,那自是无处不体贴的。” 江蓠却不似之前那般,声音带了丝漫不经心:“这世上男子若要修炼成殿下这般,怕也是要经历九九八十一种美人窟,方能如此。” “也是。”春莺道,“这世上哪有完全顺心顺意之事呢。” 江蓠一笑,拿着油纸包起身,走到褚莲音那。 褚莲音远远就见江蓠过来了,袅袅婷婷一枝花,多好多水灵的姑娘,偏偏怎么就看上了那风流郡王-- 在她看来,那莲翀郡王是要拱她家白菜的猪,还是头不着家的坏猪。 所以,为这事,她已经与江蓠冷战好几天了。 见江蓠过来,禇莲音硬着声:“你干嘛?” 江蓠一双眼睛眼巴巴地望着她,将手中的油纸包推了推,嗓音里含着一丝讨好:“阿姐,吃。” 褚莲音还待再硬气几天,被江蓠一扯袖子,脸就没拉下来,悻悻:“谁要吃。” “阿姐。” “好啦好啦,吃就吃。” 褚莲音吃了口,只觉得莲翀这人不行,雪花糕却是不错。 等一块吃完,那气也就消了下去。 “罢了,随你。”她道,“不过,你得答应阿姐,七夕那天你不能跟他出去。” 谁料她说完,面前那乖巧的一张脸便红了,半晌憋出来一句话:“阿姐,那天…” 江蓠声音很小:“殿下邀我去看花灯。” 褚莲音脸蓦地黑了。 她很想暴起,打那莲翀郡王一顿,连带着对沈朝玉都有些不快起来—— 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