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玉虽定了亲,论关系却不算熟。” 春莺翻了个白眼:“书院同窗,还定了亲,怎么不熟?” 褚莲音道:“沈朝玉那性子,凉冰冰的,跟谁能熟起来?我与他统共也没说超过十句。” “也对。”春莺也深以为然来,点头道,“朝玉公子那性子……” “书院郎君多,但不论是何等样的郎君,对上我等都会先柔上一层,唯有朝玉公子,面冷心也冷,除了圣人书卷能得他一两个好模样,我就没见他除了那张冰块脸摆出过其他表情。……有时我都在想,莫非他天生对女子毫无兴趣。” “你们这话不对。”春莺长姐丢了张索子,“莫非没听说?前日朝玉公子去了钱侍郎府上饮酒,在那看上了一个美人。” “听闻那美人生得国色天香、纤纤窈窕,朝玉公子见之欢喜,赐名为窈。那钱公子当场就将那窈娘赠了朝玉公子。” “竟有此事?”春莺连牌都不打了,丢下一把骨牌,“我不信。” “你不信也没用,前日那宴席小叔也去了,小叔回来就是这般说的。”春莺长姐道。 一群人目光不由看向褚莲音,褚莲音却叫春莺把牌捡起来继续打,见其他人看自己,不由嗤笑一声:“不必这般看我。” “你…不伤心?” 春莺问。 “有甚好伤心的?”褚莲音理所当然道,“我们这样的人家,郎君屋里的侍妾就少了?就是不纳妾,连我阿爹这样敬重阿娘的人,都还有个姨娘呢。” “那不一样!”春莺道,“接不接受,和伤不伤心是两码事。” 褚莲音听闻,手中抓着的骨牌松了松,她张了张嘴,突然转向江蓠,道:“说起来,阿蓠妹妹家就不一样,她阿爹就一直只有她阿娘一个,她阿娘过世那么久,就她一个女儿,她阿爹也没……” 她话未完,却突然呆住了,目光落到江蓠掉了泪的腮边,讶然道:“阿蓠妹妹,你哭…什么?” 江蓠茫然地伸手,摸到湿了的脸颊,心想: 是啊。 她哭什么呢。 江蓠不明白。 褚莲音却误会了,忙道:“瞧我这张嘴,阿蓠妹妹,对不住,我不该提你阿爹,对不住,对不住…… “行了行了,打牌打牌,不讲这些有的没的,打牌。”春莺道。 “对,打牌,打牌。” 褚莲音道。 唯有春莺长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江蓠,美人纤纤弱质,一身浅绿坐于凉亭,腮帮带泪,让人不由自主便生出一丝怜爱,她心底突然生出一丝荒谬的念头来:这表小姐不会… 牌局一直持续到很晚,之后,不论春莺和长姐三妹如何挽留,江蓠和褚莲音都没再留下,而是坐着马车往回赶,傍晚时分,才到了褚家的别庄外。 “大小姐,表小姐,到了。” 车夫道。 褚莲率先跳下车,江蓠则在眉黛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还未站定,就听一阵重重的马蹄音自后而来,江蓠驻足回望,却见三位郎君骑马穿过满是绿意的岔路口,一下就转到面前。 残阳如血。 公子如玉。 江蓠仰头看着马上的沈朝玉,他背着斜阳,面上的神情让人看不真切,唯一能看清的,却是那缰绳柄上镶着的一串玉珠。 “沈朝玉?”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