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白底青竹袍,青竹叶泼墨般洒在那白如净雪的宽袍上,扶璃下意识伸手覆额,一时间分不清, 刚才刺了眼睛的, 究竟是这光, 还是这人。 “朝云师兄, 早啊。” 扶璃又唤了声。 沈朝云这才回过头来,那张脸也沐在光里,一双眼被光照得如琉璃,似心情不赖,也回了声:“早,扶璃。” 扶璃立马就笑弯了眼睛。 她道:“朝云师兄今日真好看。” 他往素总是穿白,素淡得像雪,此时却斑斓多了,那青竹叶深深浅浅,铺满他雪色的衣袍,让他整个人有种别样的感觉——扶璃这才想起这人在凡间的身份,黎国国主之子,天生的王孙公子、风流贵胄。 而此时,她才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华丽与清隽,风流与矜淡,被他如此和-谐地融在一起,如一副画。 沈朝云没理她,只是重新看向院外,在扶璃欲离开窗边时,突然慢吞吞道:“眼屎。” “啊?” 扶璃“啊”了声,下意识摸摸眼角,等意识到草木只会产甘露、不会产眼屎时,才知道自己被捉弄了。 她跺跺脚:“朝云师兄!” 沈朝云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扬手,将一块似琉璃似镜片的东西丢过来。 扶璃接了,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问:“这是什么?” 她立马又忘了方才的不快。 沈朝云道:“小轮回镜片,那掏心之妖若出现在你十丈之内,此镜就会闪,收好。” “哦,哦,好的。” 扶璃忙不迭收好。 沈朝云袖手,长袖水一般垂下来:“收拾下走了。” “走?去哪?” “出门。” “出门?”扶璃嘴里问着,脚下意识跟出了门,“出门去哪儿?不是快大比了吗?” “大比还有两日。” “可我还没吃早饭呢。” 扶璃摸摸肚子,沈朝云目光下落,她道:“你看什么?” 沈朝云微叹:“看来近日伙食甚好。” “你什么意思?” 扶璃出离愤怒。 “没什么。” “你说清楚。” 扶璃拉住他,是说她胖? 说一棵草胖,就等于说一只猪瘦,是侮辱,是挑衅!要决斗的! 沈朝云目光却在她身上一凝,而后,扶璃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被一股风送回了屋内,只听沈朝云道:“我平日如何教你的?衣冠不整,与人不敬。” 扶璃低头看了看,拢了拢衣襟,心道: 不就是只穿了中衣嘛。 人族真麻烦。 左一件右一件的。 还是她们草好,不穿也没草会叽叽歪歪说什么。 “穿好再出来。” 外面声音淡淡。 “知道了!” 草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扶璃还是乖乖照做了。 今日是出去玩,她就没穿门派服,而是选了件素白绿丝兜儿,外罩一件鹅黄轻烟纱裙,浅色腰束,腰束上两条丝绦缀着明珠,随着走动,明珠一晃一晃。 扶璃蹦出去,发上绿色冰珠丝绦如蝴蝶振翅:“师兄!” 她道,一双眼如弯月盈盈。 沈朝云目光落到她发顶,袖手:“走罢。” “去吃饭!” 扶璃伸手。 “外面吃。” “那师兄你请!” “恩,我请。”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