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的。” 太清道人闻言睁眼:“我说什么了?” 宗掌没理他,继续对沈朝云道:“你师父说你近来与扶璃相处得不错,话多了,表情也多了,有点活人气了。”说着,宗掌一改和善,肃容道:“以你之见,这扶璃心性如何? 大殿内一静。 人人都向沈朝云看来,心知沈朝云这一答,几乎决定了扶璃之后在宗门内的命运。 宗掌其人,无极宗人人皆知,他是菩萨心肠,雷霆手段。 沈朝云抬头:“扶璃虽心性顽劣,但尚存稚子童真,虽规矩不通,但并无大恶。” 宗掌看了他一会,道:“知道了。” “那此后扶璃教化之责,便依托于你,她是好是坏,”他顿了顿,语重心长道,“全在你。” 沈朝云低头: “是,弟子明白。” “行了,散了吧。” “是。” 此事告一段落,沈朝云出了宗掌大殿,楚嗣音和他并肩而行。 她看看天边烧起的云霞,突然道:“我以为这次大比带队你会拒绝。” “我欲去一趟姚鹤郡,姚鹤郡就在无极宗旁边。” 沈朝云道。 “方才在宗掌大殿,看着你与宗掌说话时,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么?” 楚嗣音停下脚步,她今日穿了一身空青长袍,袍子宽宽大大,更衬得她如一枝修竹,她看着沈朝云,脸容带笑。 “什么?” 沈朝云停下脚步。 他待这位师姐态度一向温和。 “想起你第一次入门时,师父牵着你走到我面前。你那时又瘦又小,还没到我腰,大冷的天,只穿了一件很薄的中衣,明明冻得脸都发紫,却一句话都不肯说。师父哄你说叫了师父才给吃饭,你硬生生饿了三天,最后是师父先投降。我给你莲珠,你不要;拿各种东西来逗你笑,你愣是一个笑也没有。等了两年,我才等到你一句师姐…” 楚嗣音带着笑,那笑温柔带了丝怀念:“那时我就想,这是哪来的小孩?倔得像头驴,还是冰做的。” 沈朝云眉目弯了弯,像突然舒展开的云, “没想到,我这倔驴师弟竟然有一日,担起了另一个人的教化之责。师弟,你可知道冰融化了会有什么后果么?” 楚嗣音说着,脸上带了担忧。 “师姐杞人忧天了。” “便当我是杞人忧天吧,师姐只是提醒你,前车之鉴犹在,莫要对扶璃生情。”楚嗣音想起什么,道,“阿璃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莫说你,便是我也喜欢。” 楚嗣音说完,便往沈朝云看去,却见他玉立在那,整个人如他腰间那柄银剑,冷锐锋利、一往无前。 沈朝云抬眸看向她,又说了一句:“师姐多虑了。” “我与扶璃绝无可能。” 楚嗣音被他神色所摄,过了会转过头去:“我要出门一月,之后阿璃的课便由师弟你和其他人代劳吧。“说着,她似突然想起一事,提起,“之前我的提议你可还记得?” “记得。” 楚嗣音看向他:“你记住,师弟,那提议对你来说永远有效。” 说完,她便走了。 沈朝云看着消失在半空的天青身影,耳边一道声音道: [我老龙敢打赌,你这师姐绝对喜欢你!那什么提议…啧啧,臭小子,你这桃花运也未免太好了。] [慎言。] 沈朝云话落,袖手回了太清峰。 太清峰学舍内,扶璃正支着下颔,没个正形地坐在几案旁,一只手无聊地拨弄着碧玉戒尺玩。 听到动静,她忙转头,一见来人,立马冲过来:“朝云师兄!” 声音带了点喜意。 沈朝云“唔”了声,绕过她:“上课。” 扶璃却是往旁边一步,恰好挡住沈朝云去路,沈朝云抬眸看她,扶璃将手中之物往前一递:“朝云师兄,你看!” 女子纤纤十指捏着一张染了桃花粉的白纸,因捏得紧,那指尖也透了一点粉。 沈朝云低头,看着被递到面前的白纸。 他长长的睫毛半敛住如墨玉般的眼睛,那眼睛落到纸上,纸上的字一个有旁人两个大,弯弯扭扭不算好看,却看得出写得极是认真。 “朝云师兄,见字如晤。m.DaOjUHuishO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