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收起你的解释。” 昂雅明媚的海洋光线从榕树的气根缝隙里散落下来,一时间,江扬看不清苏朝宇的眸子,海蓝色的柔光里有弓弩万千,愤懑又焦急。他不知道苏朝宇想要什麽,要掌握别人坦白权的快感,抑或是只要他不那麽强势,暴露所有的不确定?江扬仰头,追逐那些光线,尽管这是赤裸裸的抢劫,他信苏朝宇的分寸,不会伤到他,他放心地把心思放在别处,脑袋里头一次空空如也。那些所谓的坚强软弱、温暖冰冷、尔虞我诈、阴险算计,统统展翅飞翔,向著最明亮的所在而去。 苏朝宇看出了情人瞬间的失神,咬牙下去,不轻不重地一拳打在江扬胃部。琥珀色头发的年轻人立刻回神,整个脸色都变了。“你知道我没有用力,”苏朝宇轻笑,“但我是认真的。”他把拳头抵得更紧,全身力气放在江扬身上,膝盖和手像两枚钢钉,把江扬死死钉在树干上,脸上的汗水流下来,几缕海蓝色的头发贴在脸上,遮住了部分视线,他不敢擦。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种短暂的难受经常会出现,江扬已经习惯了,今天却觉得难忍,身子渐渐弓下去,苏朝宇恰到好处地又给了一拳,力道消减一半,却已经能够让对方尝到苦头:“服了吗?” “好……”江扬抬起头来,眼眶已经发红,冷汗沁湿领口,被苏朝宇高高拎起的手臂早已经不过血,酸痛肿痛,“我服。” 苏朝宇此时卸下力道,把江扬反抵,休息了几秒,继而轻笑:“你不服。我跟你这几年,早就摸清了,江扬,你始终不服,你始终不承认自己有不完美的地方,始终……” 话没说完,江扬攒足了最後的力气狠踹苏朝宇的膝盖──如果是对敌,他会直接踢断对方的骨头,但是身後是情人──苏朝宇生生受下,躲都没躲,只是没有放松江扬一厘米:“我说什麽来著,你不服。” “我没有必要服,”江扬声音颤抖,“这是早就写进生命里的一部分,我必须学会承担,如果我学不会,就会有大批大批的,你,你们,你们一样的人,因为我的软弱而受到伤害。” “自大!”苏朝宇狠狠骂了一句,将江扬推出去几米,琥珀色头发的年轻人一时没防备,重重甩出去,隔了几秒才爬起来,苏朝宇已经来到面前扬起拳头,“这些都是借口!你分明知道,即使你死了,世界依旧要运转,即使你不死,那些战士只是无聊从战壕里抬头的瞬间就被爆头。你相信自己的命运被注定,却不信别人的注定?自欺欺人!” 江扬瞪著他的情人:“注意你的言行,苏朝宇。” “不,现在你不是我的长官,我如果想打倒你,随时可以。” “那就来试试。”江扬张开到处都在疼的身体。 苏朝宇知道自己不能犹豫和心软,拔步而上。 一招一式都是真的,苏朝宇攻击情人的肩胛和膝窝,踢他大腿内侧的韧带和肌肉。江扬奋力反抗,浑身疼,头脑一片凌乱,只剩下最简单最基本的防卫和反应。他凶狠地呵斥他的小兵,每句话都是威胁,但是他的小兵疯了一样来扑这团烈火,拼尽全力。两人本是不相伯仲的高手,但苏朝宇每日的锻炼都远在江扬之上,刚才更是轻伤了他,不到一百招,苏朝宇捡了一个对方的漏,狠狠一扑,江扬脱力倒下,苏朝宇瞥见那是树根,便死命推了一下,之後才跟他抱著滚倒,终於面贴面怒视。江扬粗喘,细密的冷汗已经变成流下的热汗,苏朝宇摁死了他疼痛不止的肩胛,有力的膝盖几乎将他大腿内侧的肌肉韧带撕断,嘶声问:“现在,服了吗?” 琥珀色的眼眸里滑过深深的失落和伤痛带来的涣散。M.dAojUHUIShou.cOm